啊,那些答案都是他故意填错的,哼,谁叫贝拉都不怎么陪他了。
贝拉看卷子的时候,他超级怕被看出来卷子上有把正确答案划掉的痕迹。
不过还好,计划一切顺利。
每周补课的时候是卡洛斯最愉快的时光,苏清嘉绵绵的嗓子发出来的音色很漂亮,卡洛斯觉得就像夜莺在唱歌一样。
加上奥莱格那个巨型叨叨狂最近认识了一个新女朋友,卷发,大、胸,是奥莱格那个Jing力旺盛的家伙择偶必备,奥莱格被勾得天天晚上都偷跑出去找她,更别提周末了。
六月,苏清嘉、卡洛斯和所有的六年级生一起结束了小学课程,西班牙中小学没有升学考试,只要总体评估成绩合格,就能顺利入学。
这个暑假没有作业的负担,不过苏清嘉想,她貌似也没做过暑假作业,二年级没作业,然后直升六年级,跳过了好几个阶段。
和卡洛斯一起度过了悠闲的一个月,苏清嘉要和卡洛斯说再见了。
她要回中国两个月,苏靖康得到假期批准,允许回国探亲,全家都很高兴,苏清嘉也很想陪陪两年多未见的爷爷nainai。
卡洛斯在安普拉特机场送别他们,登机前,金发少年跨过围栏给了苏清嘉一个很长的拥抱。
他抱得很用力,苏清嘉这才发现,那个曾经比她还矮的瘦小少年已经长得很高很高了,他的胸膛是清新的绿草的味道,苏清嘉的脸贴在他的心房上,听见了不舍的声音。
苏清嘉托着行李箱转过身子来挥手,卡洛斯也向她挥手再见。
一直到广播提示飞往中国的飞机已经起飞,卡洛斯才朝机场外走去,他抬起头,天很蓝,他甚至可以看清楚飞机的编号。
卡洛斯有点失落,尽管只是短暂的分别,但他也觉得漫长无比。
就好像苏清嘉跟他说过的一句中国古话,好像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西班牙几乎感受不到秋天的存在,只有分明的夏冬两季,卡洛斯觉得,这句话可以改成是——“一日不见,如隔三冬”。
今年卡洛斯的生日,苏清嘉没能陪着卡洛斯。
卡洛斯决定给自己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他找了个中文家教,也不算是家教,一个中国男孩,跟贝拉一样有着纯正的黑色头发,来自同一个国度,十六岁,叫做沈柯,随家人移民到巴塞罗那,但他的西班牙语不太好,卡洛斯和他交换。
沈柯教他中文,卡洛斯教他西班牙语。算得上是互帮互助,共同进步。
卡洛斯希望,他能通过这样的方法,离贝拉近一点,再近一点。
那个养育了美好的贝拉的国度,让卡洛斯心驰神往。
*
苏清嘉先从巴塞罗那飞往北京,再从北京飞回家乡杭州,经历颠簸,总算是到家了。
由于行李超重,还多付了好多好多费用,苏清嘉有点小心疼。
苏老爷子是个北方汉子,出过国留过洋,家学渊源,娶了杭州世家名门的苏夫人,苏nainai是个传统的裹着小脚的女人,直到现在还会一针一线地为家人缝制衣物,喝过洋墨水的苏老爷子倒是很乐意地就接受了这门亲事,徐志摩和张幼仪的悲剧没有发生在他们身上。
六十多年风雨岁月,两人就这么扶持着过来了。
苏老爷子搀扶着裹小脚的苏nainai脚印深深浅浅烙在时间的长河中。
今年是老爷子七十大寿。苏靖康费了一番力气才回国。
苏靖康出国后,苏老爷子就带着妻子一起搬到了老巷子里,平常和几个好友下下棋,听听评书,遛遛鸟,苏nainai就和绣房里几个老师傅一起绣绣花,做做图样,也熬过了寂寞的日子。
苏靖康是老爷子最小的儿子,也是唯一一个儿子。
文革时,大儿子替老爷子抵了一条命,苏老爷子被关在地窖里落了一辈子未曾流过的眼泪。二儿子死在朝鲜的战场上,尸骨未存,全部洒在了那片土地上,离中国很近的土地上。
苏老爷子从外交所里出来,在家火化了二儿子的衣物,带着老妻去了边界,把灰烬填在了界碑下。
饶是如此,苏老爷子还是继续送走了苏靖康,让他去西班牙。
苏清嘉很佩服两位老人,在那样的年代里,走过那么多的风霜雨雪,尝过那么多的辛酸苦楚,还继续爱着这个国家,一直延续到下一代,下下一代。
上辈子,两位老人一直都还健在,虽然有时候有点小灾小病,但都没什么大事,苏清嘉后来回国,虽然没有和他们住在一起,但在一个城市,平常没事还可以聚一聚。
回到家,苏nainai早已和保姆阿姨做好了一桌地道的杭州菜肴,一家人和和美美,团团圆圆的,苏老爷子还特别得到许可,能喝几口小酒,捧着酒盏,乐得不行,一口酒恨不得分三口咽下。
苏清嘉努力地吃了一碗又一碗,最后终于是吃不下了,摸着小肚子撑得厉害。弄得一家人哈哈大笑。
晚上,苏nainai将苏清嘉牵到以前苏清嘉一直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