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影。
偶有微风吹拂进来,帘子被吹得扬起,仿佛携来了一室的明亮与温暖。
房内一张木质圆桌,马栎就坐在这桌边。
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壶酒,一个杯子,似乎在自饮自酌。
他今日又穿回了月白色的衣服,从路摇这个角度看去,逆着光,看不大真切,只一个泛着浮光的轮廓。但就只这个轮廓,也已足够令人心动。
路摇虽不是个完全的颜控,却也有一瞬间的失神。
上天真是厚爱他啊。路摇心想,这番样貌、这般姿态,无一不像被Jing心雕琢过的。
她抬步,往桌边走去。
路摇刚进来,马栎便放下手中的酒杯,抬眼望去。
她今日穿了女装。一身浅紫色的衣裙,虽有些宽松,却更衬得她身材纤瘦。头发似乎就随意地一绑,插了根簪子,完全不似当下流行的那些发髻。
大概是不会梳吧。马栎心想。
马栎猜对了,路摇是真不会梳。
她手残,那些个什么髻什么髻的,她完全弄不来,也分不清。
路摇盈盈地坐下,与马栎隔了一个位置。
马栎淡淡扫了那座位一眼,道:“先点菜吧。”
路摇双手交叉放到桌上,看着他笑得一脸灿烂:“随便我点么?”
“自然。”马栎道。
闻言,路摇更是笑得愉快,她叫来小二,毫不客气地点了一堆特色菜。
点完后,路摇笑眯眯地看向马栎,道:“马三公子不介意我点这么多吧?”
马栎嘴角扬了扬,意味深长地道:“不介意。”
不错不错,随便女孩子点什么。看来是个好男友人选。
路摇在心里频频点头,给马栎加了些分。
菜还没上来,路摇托着下巴,偏着头,瞅着马栎,道:“不知郭全那事马三公子查出来了么?”
马栎瞥了她一眼,摸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递给她。
路摇结果,快速展开。
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十几行小字。
路摇瞪大双眼,把脑袋凑近了纸张。字小还繁琐,她看得有些吃力。
看了半天,大概意思看明白了。
原来郭全出生于长丰县,祖辈打铁为生,代代相传。不过据说传到郭全这一辈时,郭全不爱打铁,喜欢摆弄些花花草草,跟家里抗争了多年。直到二十年前,郭全十九岁那年,家里突然着了火,全家都被烧死,唯独他一人被救了出来,却毁了容。
之后一年,郭全浑浑噩噩,从长丰县流浪到了京城。一日,郭全几天没进食,耐不住饥饿,偷了一笼包子,被人追赶时,不小心撞到了一女子。包子被郭全紧紧抱在怀里,没掉,那女子却摔倒了,郭全自己也被追上了。
女子心善,了解情况后,替郭全付了钱。听说他擅种花草后,又把他安排至府里,专管后花园的花花草草。郭全见那女子不仅不被他毁容的脸所吓,还帮他安排好一切,嚎啕大哭一番之后终于重新振作起了Jing神,开始了新生活。
谁知没过多久,那女子便被选进了宫,封了贵妃,次年诞下一名皇子。后来,郭全不知想了什么法子,在这女子进宫一年后,也进了宫,成了御花园里一打理花草的。郭全顺利见到了女子,女子也认出了郭全。之后,他们在皇宫里呆了三年,偶尔见面,倒也太平。
直到十五年前,那女子去世。郭全自此也从皇宫里消失,无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直到两年前,他再次来到京城,买下了黄来富这宅子,做起了打铁生意。
那女子便是当年的丽贵妃,如今兵部尚书夏辉的妹妹,二皇子的生母,夏丽。
路摇看完后,菜也上完了。
她一边一口一口往嘴里塞着菜,一边琢磨着刚才看到的内容。
“这么说来,当年是还不是丽贵妃的丽贵妃,帮了郭全。”想着想着,路摇便说了出来,“所以,算是丽贵妃给了郭全一个新的人生。结果这个新人生被皇帝陛下给毁了。”
马栎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夹了一口菜,道:“你说这话,可是大不敬。”
路摇撇撇嘴,后又笑得有些讨好:“这不是只有你在么,难道还会被别人听了去?”
因为只有他在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马栎敛下眼帘,道:“小心隔墙有耳。”
路摇敷衍地“哦”了一声。
归云居的菜贵是贵,不过确实很好吃,路摇又连吃好几大口。稍稍满足了一番口腹之欲后,她又说道:“这郭全和夏家有关系,又可能和那神秘的夏公子有关系。我估计啊,这八九不离十,那夏公子就和夏家有关。”
马栎则道:“郭全是和当年的丽贵妃有关,并不一定是夏家。”
路摇想了想,点点头,道:“也是。”
接着,她眼珠子转了几转,道:“我听说夏家这一辈嫡出的唯有一个女儿,叫夏芸是吧?听说夏家小姐是京城三美之一,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