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吧。
到了办公室,赵以沐搭电梯听到专利部门的人说今天综培仍然请假,可真生产完都一两周了,他不禁担心那天综培说可真的心理状况,然后反射弧跑完一大圈才意识到妹控林综培如果知道他跟筱培分手,大概也会闹一阵吧。
该来的总是会来,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多想无益,赵以沐开始整天紧凑的工作,并盘算好要无耻地在下班时刻准点开溜。
快到下班时间,赵以沐传讯息问Nick是要碰面后一起吃晚餐,还是他先买好东西在车上吃,等到下班也没回复,便直接开车去接人。
今晚是入秋后第一波强烈冷气团,一下子有了冬天的氛围,赵以沐坐在车里等Nick时想起去年在印度也是这样冷飕飕的,没有下雪,但钻骨的寒意透人心肺,加上平价旅馆大多不附设暖气设备,离开被子就是冰冷一天,他有时也想不通,在印度整天睡不暖吃不习惯环境也刻苦,但他就是忘不掉这个国度,很多片段会不经意地跳进脑海:塞车车阵里跟他对视的牛、坐嘟嘟车时那四面八方灌入的寒风、还有他第一次跟Nick吃饭,Nick低头手绘着旅行日记的模样。
他的脑袋一定在这段记忆里面夹了书签,才会时不时地翻到这一页。
七点过了十分钟Nick才从小区里头跑出来,天色早黑透了,但Nick脖子上那条橘色围巾却很显眼,是印度的那一条。
「久等了久等了,课程结束后家长还拉着我讲东讲西的,」Nick钻进车子里,搓了搓手,「今天真冷。」
「先去吃顿热饭吧,我也饿了。」赵以沐看Nick一眼,把车内空调升了二度,「我回国后第一次看你围这条围巾,一下子想起很多在印度旅行的事。」
「那时天天围着,我回去看照片发现很多张都载着这条。」Nick把琴盒放到后座,给自己乔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得意的说,「我跟小橘已经有革命情感了。」
「讲到照片,我有东西要给你。」赵以沐侧身从口袋里拿出皮夹,从中抽出那张他们在恒河拍的合照,「诺,回去夹在五线谱上,不要忘了我俩的革命情感。」
「你说我房间里夹照片的棉线?」Nick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低头看看照片,轻笑说:「真怀念啊。真想念那种每天走走看看、感受生活的日子。」
「你会想再去印度吗?我前阵子好好研究了一番,发现印度还有很多值得去探访的地方,也许以后会再去一趟。」车子一开上马路就加入长长的车阵中,赵以沐也不着急。
「你?你哪有时间再去印度?」Nick扭头带着疑问看他,脑筋一转,「哎哎哎你可别把蜜月地点选在印度啊,林小姐会不高兴的。蜜月通常会选去欧洲吧?希腊的爱情海或法国香榭大道,你别傻傻地带人去印度看牛。」
「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儿,」赵以沐一手搭着方向盘,看着前方车龙,语气平和地说:「我跟筱培分手了。上周的事儿。」
「你说什么?」Nick本来被车上暖风吹得晕晕欲睡,被这话吓的立刻清醒。
「我说我跟筱培分手了,」赵以沐用一种我没在开玩笑的目光看着他说,「所以很对不起,我暂时没有要买房子了。」
「有没有买房根本不是重点好吗?」Nick先呛他一声,接着又小心翼翼地问:「你们干嘛要分手啊?是你先提的?你妈知道了吗?」
「问题真多,」赵以沐勾起一边嘴角笑了笑,「你挺关心我的嘛?」
「不说就不说,有什么好神气?」Nick哼了一声,又窝回去舒服的姿势继续歪着。
「急什么,待会儿吃饭时再告诉你。」赵以沐伸长了手,撸了撸Nick的脑袋,「睡一下吧,到了叫你。」
Nick闭上了眼睛,他的确是很累,他最近接了一些音乐书籍的英文翻译活儿,熬了好几天,昨晚到电台值班又不太顺利,半夜放音乐的机台出了几次状况,他睡睡醒醒一整个晚上,今天脑袋总是转不太动的感觉。
除此之外,他闭上眼的另一个原因是他不知道对于赵以沐的分手要怎么反应。
虽然他们在回国之后说好当朋友,但他也是个知冷暖有感情的人,赵以沐在风雨之中送他回家、在生病的时候陪伴他,一次次替他解围,一次次地温馨接送,很多时候他随口说些玩笑话带过,并不代表心里没有任何触动,但他不敢去想超出友情的部份,干哥的事情不能再重蹈覆辙,他不想当赵以沐跟林筱培婚姻里的杂质,光用想的就难受。
就算他有那么一点点渴望和非想,他也不该说、不该做,不该左右赵以沐的选择。如果赵以沐要结婚,他会诚心诚意送上祝福,如果赵以沐选择跟他一起走不同的路,那也必须是赵以沐自己做的决定,他无权也不愿干预。
那晚在牧山池边,赵以沐用巨大却颤抖的力道箍住他,为他挡去山上霍霍寒风,给他一个温热的胸膛,心跳如擂鼓在耳边鸣响,赵以沐不讲承诺不画大饼,只问:
「你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