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子两颗,乐团主唱的气势瞬间上身,「会唱的朋友请跟我一起唱!」
「当我和世界不一样那就让我不一样坚持对我来说就是以刚克刚
我如果对自己妥协如果对自己说谎即使别人原谅我也不能原谅」
「逆风的方向更适合飞翔 我不怕千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
「我和我骄傲的倔强我在风中大声的唱 这一次为自己疯狂我和我的倔强」
全场气氛很嗨,台上台下唱成一团,只有赵以沐拿着酒杯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旁,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非常失落。
不是生气、不是烦闷,就是失落。
但失落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大概是因为刚才陈亦生讲的那句「在追求幸福的路上不要妥协」,也可能是因为他对自己人生的充满无力感跟失望。
不该这样的啊,一个薪水优渥的白领律师,工作稳定前途光明有个家世条件都很不错的女友,人生的大事买房跟结婚都如期进行着,有什么好失落?
一切都很好,唯独不快乐。
赵以沐喝光了杯子里的酒,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杯,在酒Jing的逼供之下他认清这个事实:他不快乐。
他总是努力去达成计划、配合大家的期望,试着做对的事却不一定是他喜欢的事,从小到大各种妥协他早就没感觉了,为什么偏偏今天会撑不住了?
赵以沐趴了下来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半阖上眼,其实没有醉,他酒量很好的,他只是累。
最近太多事情搅和在一起了,买房子见家长看婚纱还得抽空去考个会计证照,没有一件事情可以让大家都满意,他明明已经那么努力那么努力了。
「但我委屈不了自己,做什么事都得图个开心。」赵以沐脑子里突然蹦出这句Nick曾说过的话。
是什么时候说的呢?他闭上眼在回忆里思索,是了,是在泰姬玛哈陵看完夕阳的时候,那段时光真快乐。
他想起许多在印度闯荡的片段,摇晃的车厢内他跟Nick分吃一块饼、恒河河畔坐卧的牛只跟喧闹的孩子、路边摊冒着白烟的nai茶,还有Nick每次看到新奇事物时瞪大的明眸。
「Nick?」赵以沐悠晃晃地坐起身来,左右看了看没找到Nick,心里油然冒出一股无名火,那什么干哥的到底要占用Nick多久?
他左闪右躲地穿过会场正随音乐嘶喊舞动的人们,往刚刚连诀亮他们下台的方向找去,酒气上来了他脑袋昏呼呼的,五分清醒五分醉,脚步还算稳健但就是心里好像攥了把火,无处发泄。
拐了个弯,赵以沐在舞台后面一颗大梧桐下看见连诀亮跟Nick正在说话,他清了清嗓子正想喊人,却因为听到连诀亮说的话而吞了回去。
「我上周办好了离婚手续,现在也有孩子可以传宗接代了,对家里该尽的责任都已经完成,」连诀亮一手拽着Nick的胳膊,语气略为激动,「翩翩,我终于可以实践当初的承诺。」
「你怎么还在提这茬?我不是过告诉你,承诺什么的我早忘了,」Nick扭了扭肩膀想挣脱但没成功,他拧着眉说:「结婚离婚生小孩难道都是你达成目的的手段?别太自私了,你有没有想过你老婆小孩的感受?」
「那有谁想过我的感受!」连诀亮吼了一句,「我他妈的跟个不爱的人结婚生孩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但我希望不是因为我。」Nick叹了口气:「哥,我们两个都不是在星空下许愿的高中生了,很多事情发生了我不能当作没发生,我真心希望你能好好过现在的生活,我永远是你的弟弟,也只能是弟弟。」
「翩翩,你脾气怎么还是这么倔!」连诀亮双手按住Nick的肩,把他摁在墙边:「我不想看到你又要背债又要照顾杜妈妈,一个人扛这所有的事…」
「谁说他是一个人?」赵以沐从暗处走到灯光下,一手插在兜里对连诀亮扬了扬下巴:「请你放开他。」
「你是谁?」连诀亮放开了Nick,上下打量着赵以沐。
「他是我朋友…」Nick抢先一步回答。
「现在是朋友,以后会是什么关系还很难说…」赵以沐勾了勾嘴角,「我叫赵以沐,我正在追求他。」
Nick瞪大了双眼。
「如果你也要追求他,我无法干涉。但君子动口不动手,请你记住这一点。」赵以沐走了过去站在Nick身边,「请问你们讲完话了吗?」
连诀亮沉着脸不回答,只是拧着眉瞪他。
「不回答我就当你们聊完了,失陪了。」赵以沐拉着还在发愣的Nick往会场走,画风一变,突然问他:「想听我唱歌吗?」
「啊?」事情往奇怪的地方超展开,Nick还没反应过来。
「我现在想唱歌,你听听看。」赵以沐笑着用手指在他脸上轻轻弹一下,转身跑上舞台跟乐团讲了几句话,然后站到中央拿起麦克风:「接下来这首歌我想送给一位很重要的朋友,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