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我,托我关照你一二,只是在下自认人微言轻,没承诺过什么。至于与小王爷交涉,那确实不是你爹能做到的,怎么着也得你们那位陛下出面才行,你爹应该已经在想办法了。”
江渔抬头看了看他,眼中迷茫了一瞬,突然大声笑了起来:“没用的,就算能活着走出肃王军,我也跟大哥一样,只是江家的负累,只会令祖上蒙羞,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说着又捡起了地上的碎片。
“江渔……”韩萱不禁出声大呼。
江渔看着她,眼神渐渐恢复了平静,却仍没有放下手中瓷片,凄然一笑,道:“萱妹,你若还顾念你我一同长大的情分,就替我保个全尸送回永安,我不求能入江家祖坟,葬在附近即可。”
韩萱闻言心下一片悲凉,明白他此时已经彻底没了生念。诚然,二人青梅竹马的感情已经是抹不掉的记忆,韩萱再怎么对他心寒,也不至于想要他死,但如今江渔羞愧难当,也许死对他来说是种解脱,是种成全,自尽,总比成为别人的谈判筹码显得多几分尊严。韩萱心中挣扎不已,最终,缓缓点下了头。
秦渊见状唏嘘不已,也跟着表示:“我答应会不遗余力为你争取,送你骸骨归乡。”
江渔闻言,看了眼韩萱,觉得没必要废话嘱托什么,自会有人伴她一生,保她喜乐平安,喃喃道:“爹,儿子又让您失望了。”言罢闭眼抹了脖子。
韩萱再也控制不住,失声痛哭,秦渊在旁心痛不已,伸手想要抱一抱她,韩萱却推开他,大哭着跑出了军营。
韩萱大哭了许久,见天色已经暗透了,不太放心韩葳一个人在家,只能忍着心伤,慢慢朝镇上走去。秦渊牵马跟在韩萱身后,心底悔恨不已。如果不是自己多事,让这二人相见,江渔是不是还能苟活下去?正心乱如麻间,前面韩萱突然转身,道:“谢谢你。”
秦渊愣住,停下脚步:“什么?”
韩萱苦笑道:“江狸根本就没有派人去找你吧?”
秦渊一叹,心情格外沉重。江家确实没有任何动作,要不然江渔也不会无人问津至今。“只不知他信了没有。”秦渊轻声道。
“信与不信,”韩萱道,“他都能给自己找到死的理由,事已至此,也没什么意义了。”
二人须臾入了镇子,走到了那条小溪旁,韩萱见快要到家了,一脸严肃地停下脚步,道出了心中疑问:“宿州一役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为什么江渔直到今日还很多事都不知情?你们为什么把他晾了这么久?肃王军中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而且这件事不可能与我们无关,杉弟连跟冉冉的亲事都放在一边了。”
秦渊神情也变得郑重起来,犹豫再三,开口道:“并非故意瞒你,此事本就是机密,军中也没几个人知晓,另外……尤其不能让葳小姐察觉。”
韩萱皱眉思索片刻,惊道:“是李迎chao?”
秦渊点了点头:“宿州一役,再加管城一战,新伤不断,旧伤又复发,初期又处置不当,一路拖延,这些日来……”秦渊说着不禁重重一叹,“一直都吊着一口气罢了,偶尔恢复些神志,便只重复着说不能告诉葳小姐。”
“天哪!”韩萱心中大惊,连因江渔的死而生的感伤也被惊走了不少,一想到李迎chao单单是回了胶东,小妹就能大病一场,丢掉半条命,若李迎chao真死了,韩葳好不容易养回的半条命估计又要去掉大半,韩萱六神无主地在溪边来回踱了半晌,平复了心情才敢回去。
韩萱思虑再三,还是把江渔之事告诉了韩葳,韩葳忆起几人小时候玩在一起的场景,也呆呆地唏嘘了几日,愈发觉得世事无常,没什么能抓得住的。
韩葳感伤了几天,猛然醒悟韩萱才应该是最难过的那个人,便故意拉着韩萱不停说话,一起做饭,一起打扫,希望能转移一下韩萱的心思,这样一来,韩葳自己的心思倒是被转移了,竟没注意到韩芷已经多日没有回来了。
这日一大早,韩葳睡得正香,忽被一阵敲门声吵醒,韩萱忙去开门,来得是一位年迈的大夫,姓冯,说是受常大夫之托,过来给韩葳送药,顺便诊一下脉。
韩萱连忙将韩葳拖起来,急催她穿好衣服,冯大夫诊了脉之后确定没甚异样,便匆匆离去。韩葳吃早饭时怪道:“最近常大爷也开始不关心我了,咦?对了,芷姐姐去哪了?”
韩萱笑着道:“你是不知道,常老头和大姐聊得投缘,现在整日地钻研医术,俩人都快要立地成佛了。”
“是快要走火入魔了吧。”韩葳嘀咕道。
饭后,韩萱在厨房收拾碗筷,韩葳自己动手煎药,然后端去院中凉了片刻,打算向往常那样两口解决掉,不料刚喝了一口,就哇地一下全吐了出来,韩萱忙从厨房跑出来:“怎么了?”
“妈呀,苦死我了!”韩葳脸上五官都快扭成一团了,坐立不安,好似特别痛苦的样子。
韩萱一旁不信道:“哪有那么夸张?你几岁了还吐药,好好喝!”
韩葳几乎跳了起来:“这玩意儿简直不是人喝的!”
韩萱正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