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内情,却奈何不了被贿赂的主官,不过心中的不忍,让他好歹活络了关系,主官许也因心中有虚,把死罪改成流放,原要印在脸上的罪印,也叫狱卒改印在臂上。
绝地三年,关林都初来乍到时曾被刁鸿救过一次性命,他那时是个心底憋着一股气的倔强少年,不肯服输,不愿服软,身上负着莫须有的罪名不甘不愿的到这地方,一路没少吃苦头,到流放之地,这样的性子更是惹眼,这里都是被恶境磋磨过的恶徒,到处死气沉沉,他这样鲜活的燃烧的少年生命,让人看了就想要把他浇熄毁灭。
那一段时间很苦,比关林都二十年的孤儿生涯都要过得更苦,刁鸿却在那时拉过他一把,在将近临死时,把他从泥沼中拉了出来,在这个黑暗的地方似乎有一道光,由这个人照进他的心,教近乎绝望的关林都又生出希望。
从此一直死命跟在刁鸿的身边,忠心耿耿,他跟了半年,刁鸿就坐上了流放之地地头蛇的位置。
刁鸿也很信任这个年轻人,几年下来要说关林都手上面没沾一点血,那是不可能的,待在这么个地方,若不变的狠,怎么活得下去,他早不再是当初那个倔强少年,但他依旧和流放之地那些真正的恶徒存在本质上的区别,他心有希望,他心存怜悯,他仍有善恶之分。
仇寒仞则是在这西北绝地已经待了二十几年的老人,是他一手扶持刁鸿坐上地头蛇的位置,帮他坐上如今的位置,这个人可以说是流放之地一个难得的明白人。
大概是在这里待的时间久了,他对这个地方,对这里的人,对这里的一切都有着清醒的认知,以致于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却依然有条不紊的过着自己的生活。
与刁鸿在战场上见惯的生死不同,仇寒仞见惯的不只是生死同时还伴有人性的黑暗和丑恶。
而这些又随着年龄的增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围绕在他的周围,十几年前东临国帝位之争,因为跟错了人被流放至此,这一待就是十几年,再不堪的事情,见得多了,心也就淡了,也再生不出什么丰富的感情来,他也从不主动招惹是非,迫害别的人,只在受到威胁时,会进行反击。
他懂武,脑瓜子又生得不错,于是靠自己在这地方能够安居一隅,但刁鸿的到来对他来说是个意外,这个孩子是他故人之子,也竟被流放到这西北绝地。
念及旧情,便一直帮着刁鸿,一不小心,帮着帮着就帮成了地头蛇,他倒没想过刁鸿原是个厉害的主。
刁鸿成为地头蛇后,仇寒仞依旧过着他安居一隅的日子,不时帮刁老大处理一些事情,与他看起来带着凌冽寒光与杀意的名字不同,他平日里其实是一个温吞性子的人,年纪越大,这一点就越明显。
刁鸿这个人也很迷,杀人一点也不手软的,但又有着军队里出来历就的一身严明,他本人好像残忍无情的,有时又总会留情,还在这毫无规矩可言一直都是放浪形骸的绝地,定了些规矩,还要求必须要严格执行,不按规矩来,就直接杀过去,一刀一个,在刁鸿手下,那就跟砍白菜似的收人头。
这一来,不少人都规矩了,绝地比起前些年,自刁鸿当了老大以来,竟倒是平和不少。
只可惜在原著中,刁鸿死的太快,他造就的这番光景并没有持续多久,西北绝地又恢复到从前的混乱,情况甚至一度变得更加严重。
不过现在,一切都不一样。
回到当下,此日此时此刻。
关都林和仇寒仞觉得莫不是自己耳朵出了什么毛病,听岔了?
年轻许多的关都林直接露出一张困惑不解满脸懵逼的神情傻愣愣的又问道,“老…老……老大,你……你说什么?”说话都结巴了。
仇寒仞倒是因为年纪大,见过经历过的风雨多,没有像关都林一样,脸上的神情还是淡定的,不过心里也没比小年轻关小子好到哪里去。
那真只好再说了一遍,“我两日后要离开西北绝地,穿过曼吉拉沙漠前往北临国,二位可要与我同行?”
“什……什么?!”又听到一遍这话的关都林直接说着话,嘴儿都微微张开忘了合上,他又继续,张着小嘴,“老大,我没听错吧?”声音咋咋呼呼。
站在一边的仇寒仞表示,小年轻把他心里想说的话,想问的话都说完了。
那真认真脸严肃脸,“没听错,就说吧,去还是不去,相信我,我是有一定把握的。”
关都林和仇寒仞这时终于开始正视这个问题。
离开流放之地?刚来到西北绝地时,他们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可到了后来,在这里过得越久,就越知道这有多么的不可能,多么的难以实现,到了后来,就几乎已经不再想。
离开在他们的观念中直接转化成为了tan90°,不存在的。
仇寒仞在思考片刻后,看向刁鸿,“阿鸿啊,你是认真的?老头子我活到这把年纪也算是活够,近来却也真真是怀念从前的生活,与其继续待在这破地方,倒不如跟着你去闯一闯也好。”
关都林在之后也立马随声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