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守城的将士见是谢太傅,又见他手中拿着皇上御赐的金牌,赶紧让开一条路,让他带着的人马出城。
谢君淮出城之后,勒马停住,坐在马背上目光看向远方。
从京都出去,除了一条官道之外,还有几条小道从四面通过来,官道上都是有重兵把守,霍太尉不会傻到自投罗网,那么也只有这附近的小路了,至于霍太尉会走哪一条,谢君淮思索了片刻,他右手边的路通往雍州,雍州乃京畿要地,总兵是先帝在位时的禁军统领,今上登基后,将他派到雍州镇守,此人与霍太尉向来不和,霍自然不会去哪里,左手边是通往宁州,宁州乃京都往南走的唯一途径,宁州总兵乃霍太尉昔日麾下的先锋,霍太尉会逃往哪里,也就可想而知了。
若是让霍太尉去了宁州,然后直接南下,回到南疆驻军之处,那他很有可能便领着南疆的部下,杀入京都,逼皇上退位。
谢君淮紧紧的拧着眉毛,目光凝重无比,他指着左手边的那条路,偏头对禁军副统领武唯道说道
“武都统,咱们走这条路,一定要赶在晌午之前追上霍太尉的车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武唯道如今一切听从谢君淮的指挥,立即领命,只听谢君淮又说道
“派人回去送信给皇上,请皇上下令,派人过来支援本官”
这命令下达之后,其中一个禁军便回城报信了,谢君淮领着百来个人朝小道上追去。
山路崎岖,霍家的人出来的时候太匆忙,并没有准备好马,只是在城外购得一辆马车,霍蔺赶着马车,里头坐着霍太尉和闲王,赶车的速度快,山路又十分颠簸,这让坐惯了宝马香车的闲王很不适应,颠得他晕头转向的,将隔夜饭都给吐出来了。
马车继续前行,闲王趴在车窗上,吐得连肚子里的酸水都出来了,他脸色惨白,实在受不了了,便不停的朝霍蔺嚷嚷
“霍将军快快停下,再这样跑下去,本王命休矣!”
霍蔺明明听到他的说话声,也并没有搭理他,而是继续打马前行,闲王遭了罪,心里头隐约有几分后悔了,若是他继续在京都当他的王爷,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每日里饮酒作乐,又有佳人陪伴在侧,日子不知有多么的舒坦,偏偏要听这个霍太尉的蛊惑,来造什么反,这下,好日子没有了,他还要被皇上追杀,此刻,他的心里就已经在打退堂鼓了。
他看了一眼马车内岿然不动的霍太尉,然而自己却狼狈不已,不由得埋怨道
“太尉,没想到逃亡的日子这么难受,本王不去了,将本王放下来,本王要回京都!”
霍太尉抬眸扫了他一眼,目光中冷光湛湛
“王爷,这拉弓哪有回头箭,你以为皇上还会顾恋昔日的叔侄情分,对你网开一面么?你如今已经背上了谋逆的罪名,回京都只有死路一条”
闲王叫苦不迭道“那件龙袍是你送给本王的,并非本王自己私底下做的,等回到京都,我定然会跟皇上说明此事”
霍太尉冷笑道“闲王,你既然已经跟着老夫出来了,那事情就由不得你了”
说着,将手一扬,闲王只感觉脖子一痛,整个人都栽倒在地上。
陡峭的山路,马车并不占多少优势,一个时辰的功夫,谢君淮等人沿路追过去,终于在云横山的山脚下看到了一辆马车的踪迹。
霍太尉父子都是久经沙场之人,自然是听到了身后有杂乱的马蹄声,霍蔺神色一凛,将马缰绳一拉,回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烟尘四起,一队人马在陡峭的山路上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追过来!
霍太尉听到动静,在马车内粗声粗气的骂了一句“混账!”
然后将车帘打起,冲着霍蔺道“将马车弃了,咱们往山里面走,只要能挨过两三日,咱们的援军到了,就不用怕他了!”
霍蔺猛地将马缰绳拉住,飞快的跳下马车,霍太尉紧跟着也从马车里出来,手里头还提着昏睡的闲王,他看了看山上茂密的丛林,当机立断的往里头走去。
霍蔺拿了车中的水和干粮,随后跟上,刚走出一步,他忽然想到什么,回身将一把匕首狠狠的刺入马背上,那匹马吃痛,撒开四蹄,发疯似得往前狂奔起来!
借着树林的掩映,谢君淮等人并未看到这一幕,只见那马车越走越快,他们也加快速度追过来。
终于,越来越近了,拐过一个小小的山坳,就通往山脚下的路了,谢君淮的当先,他的马离马车只有数十步的距离了,眼看就要追上了,刚好路旁边有个不大的水塘,那马车似乎失去控制一般,往前一冲,直接载入水塘中。
谢君淮亲眼看到马车栽进水中,他神色一凛,骑马行至水塘边,从马车上翻身下来,那武唯道也一同下马,对眼前这一幕也十分意外,他朝身后的禁军喝了一声
“快下水,看看里面的人是否还活着!”
等那些士兵从水中shi淋淋的上来,说马车内并没有任何人的时候,谢君淮这才发现,他已经又中了那老狐狸一计。
他马上上马,调转回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