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
苗肖正要咆哮而出,赫然触到马背上如炬目光,愕然顿了下,猛地收敛嘴边即将迸出的狠话。自忖,这人眉宇流露尊贵气势,穿着亦不似寻常百姓,他不过想收点保护费,可不想招惹京师来的达官显要,更不想锒铛入狱。
杜续凌厉眼神冻僵了四、五个大汉的动作,每人高高举刀定住,见他气势不凡不敢轻举妄动。
他眼神陡然放柔,似春阳流暖缓缓移至花凝人身上,停驻在面露惶恐的秀颜上,流露些许疑惑。
接触杜续安定心神的波光,虽被苗肖牢牢擒住,花凝人心里恐惧悄悄平息。她知道他有能力制伏这些人,于彰德时见识过他不凡身手,他绝非等闲之辈,这种小喽啰不会是他的对手。
「给我放人。」杜续对史汉喝,「我是按察使杜续,不想吃牢饭就给我放人。」
花凝人听闻他为「按察使」面露惊愕。以为他单纯来自京城,原为按察使,她有眼无珠。
苗肖也被杜续言词震撼,不禁蹙眉想,按察使?真的假的?既然是这幺大的官,不管心里狐疑猝然放开花凝人,却仍不轻言置信对杜续叫嚣,「你说你是按察使,我就信你是,我说我是保定巡抚你信不信啊?」
杜续冷睨他,不屑多言。
此时,几个穿着划一制服、腰间繫刀的捕快飞奔而至。前头像捕头的人见杜续连忙拱手作揖,「杜大人,有人报案,属下来迟,盼大人未受惊吓。」
真是大人!苗肖顿了一下,不敢再下诳语,眼神左右漂浮,看哪儿可以逃跑。蓦然给他几个手下做了个眼神,矛头不对一群人正想逃,捕头见杜续在旁不敢纵容,一声喝令,「将这几个人捉回衙门。」
苗肖一群人顿时四处逃窜,捕快们不敢怠慢追赶苗肖那班人而去。
花凝人安然无恙,杜续跃下马正欲确认她身分,史汉和史彬兄弟负伤赶来。
「妹子。」史汉、史彬齐喊,见她没事,吓哭的两人挥了一把泪。
「大哥,二哥。」花凝人不由得抱住他们两人,三人余悸犹存,相拥而泣。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史汉心疼地帮花凝人拭泪,劫后余生地笑了笑,「我们赶快回去收拾摊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定要走运了。」
花凝人拭去泪痕,瞥见杜续仍未走,怯生生走过去道:「没想到能与杜公子在此巧遇,感谢杜公子……不,杜大人再次救命之恩,凝人没齿难忘。」此生颠沛流离,遇见太多贵人,感激眼泪不禁于眼眶打转。
「真是温夫人?」杜续讶异,仔细打量,她打扮简朴如平常妇女,仍难掩花容月貌,更显浊泥之脱俗。「温夫人怎在定兴,不在彰德,发生何事?」
杜续不解,眼神扫过与花凝人外貌大相逕庭的史汉、史彬,不认为他们真为兄妹。
「我已不是温夫人,喊我凝人吧,这事说来话长,亦不知从何说起,他日有幸相遇再行告知。」
杜续暗自叹气,感觉她眉宇深锁,必有难言之隐,便道:「也罢。」
「你们认识?」史汉狐疑问道,不明花凝人在此怎有认识之人,而且是个大官。
「于彰德时,杜大人也曾救过小妹一命。」花凝人淡然道,无意攀亲附贵,她与杜续严格说也只见过两次面。见史彬手臂伤口一直流血,染红衣袖猝然撕下一片裙襬,往他手臂绕了一圈止血后对杜续道:「我们还有事忙,杜大人,今日救命凝人无以回报,仅记杜大人之恩,先行告辞。」
杜续见花凝人扶着受伤的史彬走了,样子显得萧瑟,原本打算上路,脚步不断迟疑,回眸见花凝人于凌乱的地摊上拿着金创药帮史彬擦药,史汉边整理东西边摇头叹气道:「刚才被那般人一搅和东西被偷了不少,损失惨重,大太阳底下什幺人都有,见他人遇难竟然趁火打劫。」
花凝人帮史彬包扎好,走过去跟愁眉苦脸的史汉道:「大哥,把我那些首饰拿去典当,或许可以弥补一些损失。」
史汉诧然,望着花凝人道:「怎行!那些妹子留着,将来一路到京城能否找到要找人的人不确定,总得留点盘缠,好回来找我们。」
花凝人听史汉这幺说,突地又红了眼眶,「大哥,你们对我这幺好,要我怎回报你们。」
「我的傻妹妹,能相遇就是缘份,过完年妳就要进京,说真格大哥不放心,去京城还有段路,这段路说近并不近,要是……要是……」史汉愈想愈不放心,直摇头,心里思索不如过完年往京城做生意去,也好顺路照料。
「凝人姑娘要进京?」杜续好奇上前盘问。
花凝人听见杜续声音,赶紧擦掉眼泪,扬扬嘴角,强挤一抹甜笑,「杜大人怎还没走?」
「看看你们如何了?」杜续望一地狼藉,不知如何协助。
「谢谢杜大人关心,损失一些货物,不打紧。」花凝人道。
「这两位是令兄?」杜续问花凝人。
「是。」花凝人不假思索答,在她心底确实是。
史汉不想瞒人,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