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自己所希望的吗?求仁得仁,应当高兴。
朱翎余光见禅机转身离开,不禁笑出声来,“当真有趣。”
阿绯以为他说绾发有趣,无奈自己被他点了xue,只能拿眼睛瞪他,“不要你绾,我自己来!放开我。”
朱翎歪头嗯一声,解了她的xue道,“自己来就自己来,省了本王的事了。”说着一把将手中的长发放开,浓密的秀发铺了阿绯的后背。
阿绯只觉得这九贤王性格怪异,哪有硬要替人家梳头发的?
禅机一路出了贤王府,阿绯有了归宿,他便不再回头,直奔城门口的方向。
阿绯回家,他的任务完成,可以回苦yin寺了。禅机的步子很快,所经之处,带起落英缤纷。他再不像来时那样,步伐被阿绯所绊。
路上有人看他,禅机似乎什么都没发觉,只管前行。却忽然一台银顶四人抬的轿子匆匆落下,岳太师急急出来,“君默!”
禅机的脚步微顿,他停下来,转过身去,却见秋阳下站着的岳太师。
岳太师敛着官袍,眸中有隐隐的激动,“真的是你。”
只听禅机唤一声,“父亲。”
第20章 馋鸡,你去哪儿了
第十九章
老太师在皇子龙孙眼中是个越老脾气越臭的老顽固,偏生正直清廉的很。他说话,就连皇上都对他有几分忌惮。可是现在这个老顽固虎目微shi,抚上自己大儿子的肩头,“怎么回来也不进家门?”
当年禅机出生不久,家中一连串的坏事发生。他是不信那些歪鬼邪说的,却架不住摔断腿的老母亲的哀嚎,最终还是将禅机送进了离家甚远的竹鸡山。
这一送便是二十年。二十年,他与夫人见禅机的次数两只手也能数的过来。
禅机自幼离家,对父子亲情感受并不是很深。上次见父母亲还是五年前他们去寺庙看他,今日再见,却发现岁月在太师脸上多刻了几道皱纹。
禅机对太师行一个佛礼,“孩儿出来办些事,办完了便回去了。父亲母亲身体向来康健?”
“好好好,老夫身子骨硬着呢。就是你母亲,病了好长一段时间了,走两步就喘得厉害。吹不得风,受不得凉。”说话的时候太师才发现他的长子已经长得很高了,已经需要他仰视了,“君默啊,回家住些日子吧。看看你母亲,她总是念叨你。”
母亲...禅机点头说好。
这一日,岳太师破天荒地向皇上告了一天假。
阿绯回来的时候到处找不见禅机,见杨勋经过,忙拉住他,“馋鸡呢?你见到馋鸡了吗?”
杨勋,“禀方侧妃,禅机大师已经回去了。”
阿绯一愣,“回去了?回哪儿去了?”
“回他来的地方。”
杨勋只觉眼前一花,再一看,那阿绯却已经急急跑出很远,“方侧妃!”
一路上仆从屈膝跪拜,阿绯恍然未觉,她的脑中只回响着杨勋的那句“回他来的地方”。
回他来的地方......钗环散落,乌发飞扬,广袖鼓风,阿绯只觉得锥心一样的疼。凤眸酸涩,眼泪迎着风逆流。
琉璃阁上,杨功杨勋站在九贤王身后,“王爷,要不要将方侧妃追回来?”
秋风已起,月白锦袍随风飒飒,未束的黑发像他的人一样张扬。九贤王眼眸微眯,神情像极了狮子,“唔...不用。让她追,只不过别让认识她的瞧见了。”
杨勋诺一声,翻身跃下琉璃阁。
阿绯跌坐在盛都城门口,白衣胜雪,黑发若瀑,她只看着那了无尽头的大道,默默不语。行人来来往往,有人想上前询问,却都被斜里横出来的杨勋挡了回去。
阿绯等了很长时间,不见禅机身影。
“馋鸡,你去哪儿了?”
“你不是说要等我适应王府才走吗?”
“你不是说离开的时候还要我送一送吗?”
“你这个和尚,怎么能说话不算话?怎么能不告而别?”
阿绯抹了抹眼睛,杨勋走上来,“方侧妃,我们该回去了。”
阿绯似乎将自己的魂丢在了盛都城门口,频频回望,总希望某一次回头能再见那个穿白色僧袍的和尚。可是次次回顾,每每失望。直到她再也看不见城门,才开始相信,禅机是真的将她丢下了。以后,她再难见他一面。
禅机随岳太师回了太师府,太师夫人惊得都说不出话来。儿子回来了,一整天,太师夫人逢人便笑,脸色顿好。
太师府始终为这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大公子留着一间卧房。
如今阖府上下都见到了真人,一时间惊为天人。
不苟言笑的太师,脸上也是难得的和颜悦色。受益最大的便是二公子,因为一整天他爹都没有训过他。只是岳君成同样也很震惊,“你就是我大哥?!”
禅机笑笑,“君成。”
岳君成嗷一嗓子,捂着脸倒在软榻上。想想自己的洋相全被不曾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