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腮,眉有苦恼,“也是啊,昨日见那母女俩面黄肌瘦,日子一定不好过。这八年师父对她们不闻不问,但内心肯定很煎熬,很内疚。”
长尾鸟踩着两条高挑的小细腿,在禅机的掌心上绕了一圈。这会儿正歪着小脑袋看他,像个小机灵,禅机失笑。
“逐出佛门,于了德师叔来说是他的自我惩罚,他甘愿如此。唯有如此,心中愧悔才会减少以求心安。”
“嗯...师父还俗,以后要供养妻女了吧?或许这样,对谁都好。”
禅机看着长尾鸟从自己掌心上飞走,他轻轻拍了拍双手,“师叔自有他的缘法,你也不必太难过。今日的早课,怎的又迟到了?”
禅明闻言,身子登时一立,挠着光溜溜的脑袋,“那个....早上,拉肚子了。”
禅机起身,“出家人,不打诳语。”
禅明低头耷脑,“师兄教训的是,其实是睡过头了。”
天色变化,太阳隐去,乌云很快便涨上来了,乌沉沉的。
“师兄咱们快回去吧,涨云了,怕是要下雨。”
才跃下莲华石,雷声由远至近,禅明嘀咕,“这雨来的可真快,说会儿话的功夫就打雷了。”
“噼啪,轰哗——”
这声音,不太对啊。
禅机余光所见,似乎有什么巨物自飞来瀑中飞出!尚未来的及抬头,那巨物却已经以极其强势的姿态砸入深潭,溅起的潭水泼shi了禅机和禅明。
“哇,什么东西啊!”
禅机抹了一把脸上被喷溅的潭水,只见那碧油油的深潭咕噜噜冒起无数的水泡,像是潭下挖通了泉眼。禅明抖了抖shi漉漉的僧衣看着禅机,“师兄,你看清了吗?”
“过去看看。”才行至潭边,潭底下忽然有什么东西鼓了上来。
那东西巨大,先是露出一端,像个又大又长的匣子。等那东西,半面浮出水,两人大吃一惊,那竟是一副漆木棺材!
棺木簇新,新漆艳艳,不像是从坟包里刨出来的。
“这.....”
禅机在此参禅多年,从未见过如此令人讶异之事。
“师弟,快,把棺捞上来。”
中原死者讲究入土为安,可从来没有葬在水中的惯例。
禅机跳进潭中,寒潭冰得人浑身战栗。天公不作美,适时的下起了雨,禅明要骂人,却只能嘴里念着,“出家人,不妄语、不恶口。不妄语,不恶口......”
“师兄,好沉啊....”
“用点力,推到岸上去。”
就在这时,棺身突然传出一声碎裂声,“哗”一下子裂开两条大缝隙。似乎稍稍用力一掰就能成两半。可能是方才从高处跌落的时候撞击猛烈所致。
只是不知道里面葬的是谁,被撞成什么样子了。
“哇,这年头做死人生意的都偷工减料了!”
“师弟,加把劲。”
雨势追上来,两个和尚被打的眼睛都睁不开。禅机与禅明两人合力,好不容易将棺材推到岸边。
两人淋在雨中,喘着粗气。天色Yin沉,骤雨不歇,天外飞来一副棺材,怎么看怎么瘆人。但出家人慈悲为怀,在他们眼中魑魅魍魉皆是众生的,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禅机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禅明,“阿弥陀佛。”
“师兄,这棺材漏水呢。怎么办?要不咱们给找补找补?”
房屋漏水还要修葺呢,棺材是死者的居所,漏水也是要不得。
禅机望一眼乌云浓稠的天幕,还未说出半个字,只听眼前的棺材一声脆响,“啪——”
彻底裂开了。能看见棺板下火红的层叠裙摆。
“红衣裳.....师..师兄啊,咱们会不会遇上厉鬼啊?”
“不要胡言。”禅机起身,上前去,“阿弥陀佛,施主见谅,贫僧并非有意冒犯。”伸手将坍圮的棺材板收拾开,只见棺中的人,红衣红裤红缎鞋,彩凤呈祥大喜袍,颈戴天官锁,臂挎子孙袋,头戴珠玉凤冠,耳铛明明灭灭。
这,这不是新嫁娘吗?
“Yin婚?”
禅机与禅明对视一眼,再看棺中人。
凤眼未睁,朱唇一点。眉宇袅娜,铅华绝艳。如果非要问,其艳若何?霞映澄塘。其神若何?月射寒江。
棺中女子,可倾城。
只是她额上有伤,又靑又肿,尚有鲜血渗出,应当是方才从高处坠落时撞在了棺板上。
禅机却眉心一凛,“不对,赶紧救人!”
若为死者,她额上不可能被撞青肿。此女子还活着。
禅机,“啊?!”
禅机将人从棺中抱出,拔足而奔。禅明七手八脚地跟在后面捡女子脚上掉落的鞋子,“我的佛爷爷,谁这么残忍,如此美貌之人竟被活活钉入棺材里。”
这是要活埋啊。
禅机自大雨中抱着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