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莫姑姑照料了小星十天,这十天里,卢远山一次也没有出现。
小星却没有再流泪,她只是默默的想着,卢远山,终是食言了……
在第十天夜里,莫姑姑带了一个包袱偷偷潜入了小星的房中,她摇醒了小星,指着包袱对她说道:“这里面有一些银钱和几件衣服,启国你已不能再呆了,太子怀疑你是玉王爷的人欲捉你拷问,远山以你小产失血昏迷不醒为由暂时拖住了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索性孩子月份不大,你修养了这些时日应是能成行了,快换上衣服,随姑姑走。”
小星却无动于衷。
莫姑姑有些急了:“姑姑知道你心中有怨,可远山也是身不由己,他为人臣子,尽忠实是本分,但即便太子认定你是细作,远山也没想过要你死,他费尽心思想要保全你,你不能辜负了他一番心意啊!况且你还这么年轻,孩子没了以后还会再有,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小星侧头看向莫姑姑幽幽的道:“孩子即便再有,也不会是失去的那一个了。”
莫姑姑咬牙道:“好,就算你一心求死,可你想过没有,如果被太子的人捉了去,那是想死也难,对了,你知道韩寿吗?那人就是当初带人围住尹府的禁卫军统领,此人心黑手狠,最擅长拷问犯人,你知道拶刑吗?韩寿会用拶子套在你的手指上,然后再用力收紧,如果你不招供,拶子就会越来越紧,直到将你的手指夹断,还有杖刑、刑舂、幽闭……要姑姑一一解释给你听吗?”
“别说了!”小星捂住耳朵,有些惶恐。
莫姑姑见小星被吓住,忙诱哄道:“别怕,只要你跟姑姑离开这里,他们就找不到你。”
小星终是经不住莫姑姑的连劝带吓,趁着夜色随她出了将军府后门,一辆小马车早已候在那里。
莫姑姑带着小星上了马车,马车行了一阵开始颠簸,应是走到了偏僻的地方,小星被马车一颠才回过神来,她拉着莫姑姑的袖子问道:“姑姑要带我去哪里?”
莫姑姑握着小星的手说道:“去驿站,那里有人会护送你去西朗国。”见小星有些局促,又道:“没事的,西朗国有姑姑的亲人,他们会照顾你的。”
天快亮时马车在驿站门口停下,几个商人模样的汉子正在将四散的货物装箱。
莫姑姑让小星待在车里,自己下了车,一个汉子迎面走来,冲莫姑姑恭敬的行了个礼。
莫姑姑指着身后的马车道:“人就在里面,之后的一切就拜托你了。”
那汉子道:“请夫人放心,杨全定不负所托。”
莫姑姑回身将头探入马车,对小星道:“姑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小星泪盈于睫:“姑姑也请保重。”
莫姑姑点了点头,放下车帘离开。
城门开时,小星随着商队离开了启国都城,与此同时,将军府门口挂起了白幡,卢远山抱着一个女子的尸体走向太子府。
启安看了看跪在自己面前的卢远山,又看了看他旁边的女尸,冲韩寿使了个眼色,韩寿会意,上前验看女尸的脸,仔细辨认了许久,对启安道:“确有八分相似。”
卢远山猛然起身一拳将韩寿打翻在地,怒道:“你什么意思!”
“远山!”启安喝住卢远山,对韩寿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卢远山有些愤愤的再次跪下:“臣逾越了,还请殿下恕罪。”
启安扶起卢远山道:“远山不必如此,本宫自是相信远山的忠心,韩寿也不过是三年前见过此女一面,面貌有所改变也属正常。”
“谢殿下宽宏。”卢远山握紧了拳,又道:“远山有个不情之请。”
“哦?”启安挑了挑眉示意卢远山继续说下去。
“她虽罪无可恕,但到底与臣夫妻一场,如今也已伏诛,臣实不忍她曝尸荒野,想将她带回安葬,还望殿下成全。”说着卢远山又跪了下去,额头死死的抵着地面。
“哎,罢了,远山实是重情,随你吧。”启安叹息着摇了摇头。
“谢殿下。”卢远山心中大石落定。
莫姑姑点燃了一炷香,对着香案上的牌位拜了拜,夕阳的余辉透过窗子照亮了牌位上的字:亡夫杨平义之灵位。
卢远山推门进来,莫姑姑头也不回:“都办妥了?”
卢远山先是点了点头,后反应过来莫姑姑并没看他,又说道:“埋在了城南。”
“那也是个可怜女子。”莫姑姑轻叹。
卢远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个顶替小星的女子是他这几日寻到的一个病重的年轻妇人,他给了那妇人的丈夫一些银钱就将她带回了将军府,由莫姑姑将她易容成小星的样子,待小星脱身,那妇人便服毒自尽,这本是计划好的,但是那妇人临死前的眼神却让他这个见惯了生死的军人都有些胆寒。
“呵,若不是她还有儿女需要人照顾,我真想……真想杀了那个卖妻的薄幸男人!”莫姑姑咬牙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