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心吊胆。”
“可不是么……”湛莲轻轻点头,若有所思,“这提心吊胆的日子的确太不好过,可是他们男人家抱负总是远大,怎么劝也是劝不住的,想来惟有跟了去与他同甘共苦,才不至每日神伤。”
说的虽是黄子杰,但湛莲显然想到别处去了,太妃挑眼看她一眼,眼眸微闪。
片刻,淑静太妃又道:“我今儿留你,是有一事与你商量。”
“娘娘请讲。”
“唉,其实是这么回事,子杰的祖母,哀家的娘亲,自子杰住进公主府后,便一直茶饭不思,神形俱销,哀家前儿见老人家,竟似是年老许多,那背竟都有些驼了!哀家看了,心中着实不忍。”
湛莲顿时知道母妃想说什么,但故作不知,“太妃娘娘您且安心,我也遣子杰去黄家去过几回,只是他近来课业繁重,回了府中倒头就睡,我才不曾叫他去探望祖母,明儿他有了假,我便叫他与大妮二妮同去探望。”
太妃看着她,“哀家恐怕这寥寥几面无法安抚老人家的思孙之情啊。”
湛莲轻叹一声,“那娘娘认为如何是好?”
淑静太妃犹豫片刻,“子杰与大妮他们叨扰公主府已久,你也为哀家Cao了不少心,不若送他们回去黄家如何?”
“不可,”湛莲断然拒绝,“老太太虽爱孙心切,但着实是个不会教人的,舅、您的弟弟不就是被老人家溺爱太过?子杰才上正道,断不能再走其父老路。”
“可是老人家上回来,再三向哀家保证,定会好好教导孙儿,再不娇惯纵容。”
“老太太话是这么说,但我瞧着她不过是想孙儿回去随口说的罢。娘娘莫要心软,且叫老太太忍耐两年,待子杰懂了事能够独挡一面,我便叫他回去继承保宁侯府,伺候祖母颐养天年。”
淑静太妃见湛莲态度坚决,沉yin良久,惟有点头,“你说得在理,慈母多败儿,况且哀家娘亲大字不识,的确无法教导子杰道理,那便叫他继续在公主府住着?”
湛莲点头。
太妃轻叹,“只是难为你Cao心。”
“娘娘这话儿便见外了,我早已将子杰大妮他们当作了自家人,哪里还有什么难为?”
太妃凝视她弯了双眼,“那是大善了。”
湛莲轻笑,转头看了看外边,有些想走,但太妃今儿倒是兴致颇高,继续与她闲话,“哀家听说前些日子你二哥骑马摔了腿,不知现下可好了?”
湛莲回头愣了一愣,才明白母妃说的二哥是全雪松,她又看看外头,心不在焉道:“我却不知这回事。”
淑静太妃错愕。
湛莲不愿见湛煊,怕他下朝寻来,寻思着要走,便听见外头传来叫喝之声,旋即皇帝仪仗进了宁安宫。
来得这般快。湛莲鼓了鼓腮帮子。
淑静太妃见皇帝来了自是高兴,赶忙领着众人迎了出去。
明德帝笑着走进来,道貌岸然地说是得了空闲来看看太妃,一双贼眼却使劲往那故意垂眸的娇人身上瞟。这心尖尖这回真是气大了,连他的面儿也不愿见。再不寻机会与哄她,便就过不了安生年了。
淑静太妃请皇帝入了内殿,将他往自己方才坐的东面暖炕上让,自己坐了湛莲方才坐的位置,湛莲便坐太妃下首的太师椅上。虽有地龙,湛煊仍怕她冷着,又叫人端了一盆炭火进来。
湛莲却不领情,转头叫人拿手炉来。
湛煊真想过去捏她的嫩脸儿。
太妃将茶具挪出,一面拿小勺舀茶叶,一面笑yinyin地道:“陛下来得正巧,我正有事儿想与陛下讲,不想陛下就来了。”
湛煊道:“朕掐指一算,就知道太妃找朕,这不就来了。”
太妃乐了,“陛下还在凡间,怎么就修成正果成神仙了?”
二人笑了一场,湛莲低头拨着手炉,权当没听见。
太妃为皇帝泡好了茶,双手送至他的面前,“昨日良贵妃带了陈墨姑娘来见我,听说她是陈廷生的曾孙女?”
湛莲的耳根又开始刺痒。
“正是。”湛煊喝了口茶,垂眸瞟了湛莲一眼。
“大家之后果然不凡,我见此女言语举止皆与旁人不同,看面相也十分有福,不知八字如何?”
母妃这是要做甚?湛莲重重捣了一下。
“朕不知陈姑娘八字。”
谎话,骗子,他定然早就叫人看了陈墨八字,想来是十分相衬罢。湛莲冷笑一声。
“陛下不妨找人去问上一问。”
湛煊轻笑不语,他这会儿要是接过话头,怕是没甚好果子吃。
还装傻哩。湛莲斜他一眼。
淑静太妃却不知他水深火热,“不若我去打探一番,倘若八字是个好的,我看陈墨姑娘……”
母妃这也是看上了陈墨,要她为妃哪。湛莲心里想着,却听淑静太妃慢慢继续道:“我看陈墨姑娘为皇后,也是极好的。”
湛莲腾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