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行的传令太监骑马而入,哒哒的马蹄声在青石板路上异常清亮。传令太监在太子湛宇修的坐骑前翻身下马,湛宇修也立即跳下马来,太监传了几句口谕,太子仔细听了,忙派人去告与良贵妃等人和接驾外臣。
良贵妃得了传令,顿时率先下了马车,后宫及女眷跟随而下,平民百姓哪里见过后宫的娘娘们,见个个华袍锦服,乌鬓如云,不免眼都直了,只可惜贵人们全都以纱覆面,他们无福一睹美人真容。
湛莲自也跟着下了马车,艳丽富贵的桃红大氅与高雅端庄的姿态令她为众人瞩目,但她一门心思锁在了至今空荡荡的城门外头。
众人静静候在一旁,原以为还要等候半个时辰左右,谁知不多时,城门外响起了嘹亮的号角。
良贵妃与太子率领接驾众臣齐齐下跪,百姓们也都忙不迭地跪了下去。
一时鼓声震天,皇帝仪仗威严肃穆地整齐而入,金龙锦旗飘扬,器乐激昂振奋,迭迭马蹄,铁甲戈戈,大军赫赫进入帝都城门,冷凛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一马当先者,正是此次御驾亲征的明德皇帝湛煊。
原本守立两旁的御林军也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连绵起伏的欢呼声响彻云霄,湛莲抬头,目光朝膘肥体壮大黑马上的金甲将帅望去。那不久前还温柔似水的表情已然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君临天下的孤高冷傲,此刻的他并非仅仅是她的三哥哥,他是整个大梁至高无上的帝王。
湛莲复杂地轻叹一声。
明德帝率军在后宫及众臣前停了一停,稳坐高头大马之上,接受众人顶领膜拜。他的视线与湛莲相交,神情似是松动一瞬,但他很快收回了目光,淡淡叫了平身。
顺安老泪纵横地迎上前去。
明德帝对这忠心老仆笑笑,又扫视臣民一圈,拢了马头再次前行。
良贵妃与太子等各率后宫朝臣或乘车或步行跟随在后,湛莲由人扶着正要上马车,忽觉一道强烈视线自后而来,她不由转身扫视,只见孟光野一身戎装,骑马行在大军前列,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身上。
湛莲先是一愣,见他安好,弯了眼眸轻轻而笑,遥遥点了点头。
孟光野眼有波澜,勾唇回以淡淡一笑,再在那蒙着轻纱的娇颜流连片刻,终是轻缓挪开了视线。
隔日,明德帝率军祭天地,又隔几日,朝廷论功行赏,一批年轻武将脱颖而出,孟光野为其中翘楚。他当朝受封护国大将军,官居二品。
封赏过后,赏罚分明的明德帝开始秋后算账,香江水道一事再上御案,上任未满一年的首辅卫英达首当其冲,被御旨以急功近利、荼毒生灵之罪罢免官职,一大批朝官被挖地薯似的被牵扯出来,无一人幸免。
其中最为无辜者当算夏家,夏家在朝为官者于香江水道一事实则并无牵连,却仍被定罪连坐,贤妃的亲哥哥被连降两品,其余夏党皆遭打压,甚至连已闲赋在家的夏老首辅也不能置身事外,一道圣旨下于夏府,斥责老首辅教子有失云云,令其闭门思过。
两朝老臣捧了这道圣旨,无疑于当众打脸,贤妃听闻祖父与夏家连遭羞辱,再坐不住冲往暖阁请求面圣。
总管太监顺安大公公却将其拦在门外,“贤妃娘娘,陛下正在商议要事,闲杂人等一律不见。”
“本宫找陛下也有要紧事,你莫拦我!”
“娘娘,您就别为难奴才了,万一陛下怪罪下来,你我都担当不起啊!”
“陛下是不是存心不愿见我?大公公,您行个方便,本宫的确有紧要事要面见陛下!”贤妃心急火燎,陛下这连番对夏家下手,莫非是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怪只怪祖父野心太大,害苦了她与修儿。今日若不能见面见圣上,她怕是连夜里睡觉也睡不安稳了。
可无论贤妃如何急得上火,顺安仍不松口,最终还是将贤妃请了出去。
暖阁里的皇帝听到动静时,他的确在办“要紧事”。御书桌被挥扫一空,价值连城的笔墨纸砚全都凌乱散在地下,榻上的白虎毛皮被扯来扑在上面,衣裳不整的湛莲坐于其上,她头发凌乱,香汗淋漓,咬着红艳艳的唇儿,双手抵着他宽厚的胸膛,时不进发出摄人心魂的娇yin,明眼人一见就知那衣裳之下在成就什么好事儿。
“贤妃、来了……”湛莲分了一分心神,她承受着那难以言喻,好不容易说出话来。
“心肝儿,只想着朕。”湛煊挑眼看了一眼外头方向,低头轻咬住饱满红唇,双手将她更加贴近自己。
这些时日湛煊似是想补回大半年来的损失,只要一有空见着湛莲就想着行敦lun好事,不论乾坤宫芙蕖宫,亦或东暖阁泰来斋,处处留下了他们疯狂缠绵的痕迹,今儿也说不到两句,二人便又热吻缠绵,意乱情迷翻云覆雨。
一时暖阁内羞人之声阵阵,半晌云雨既歇,暂且满足的湛煊为心尖尖擦拭干净腿儿,为她拢了衣裳,轻啄她的红唇,一回又一回。
湛莲好不容易平复了气息,由湛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