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儿掰着手指头说的不亦乐乎,
“诶,流枷,你吃这皮蛋啊,跟你说,张爱玲那《花雕》里的郑夫人在60年前就皱着眉头扔下过这么一句话:‘今儿的菜油得厉害,叫我怎么下筷子?赵妈你去剥两只皮蛋来给我下酒。’可见,这皮蛋是最佳下酒,”
“流枷,我跟你说呀,我们满人以前吃饭老讲究咯,我姓和知道不,我老祖宗有一大贪官,和绅?知道不?乾隆爷儿那老情儿,好家伙儿,俺们家那时侯阔气的,我那老祖宗每天早上都要喝珍珠,养颜又养气儿,————”
我没喝醉,真的没醉,这一小杯酒我跟吸nai似的一点点眯能喝多少,我说这么多废话也就图个嘴巴快活,流枷还好,他也没发疯,菜他也吃,就是酒再没粘,有教养地坐那听我屁话连篇,我更稀罕这小孩儿了,多乖啊!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知道这是李太白先生的诗吧,瞧人家,花酒、月酒、影子酒————这酒喝得,有境界,够热闹,花下酒,月下酒,影子下酒,玩的就是3P,”我正这啧的,突听头顶淋下一声,
“你真走哪儿都不消停,这么小的孩子你也拿白干儿毒害,”
我眯眼一抬头,笑了,
他乡遇故人啊,姚夜。
(谢谢那位同学,上章确实写错,不该是PS3,我本意PSP3000,谢谢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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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夜。咳,这样的孩子生来就是给咱国人长脸的呐。柴院三大强势:民间乐器、歌剧、钢琴,历来一直为欧洲学生雄霸,姚夜同学进入钢琴专业一年多,就跻入钢琴科四大首席之一,这在白种人的天地里真是堪称首例,叫人佩服!
我知道这和他的艰辛付出是不无有关的,说实话,柴院这样学校的学生,如果细分起来只有两类:贵族与天才。全额自费就读的,家底一定不浅;奖学金就读的,一定天分非凡,当然,这里和一般贵族学院显然不同的在于,家底厚的也好,天分好的也好,你的专业一定有个最起码的高度,所以,简言之,柴院没次货,只有好与最好。
当然,既然有了最高级的出现,一些面上看来公平的事儿底下也就该有较量了,例如哪位教授会为你多做些指点,哪位又能为你多提供演出机会,在表面“硬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里,一些“软实力”就浮现了出来。虽然我知道姚夜的家境在国内绝对不差,可来到了乌克兰,特别是在钢琴系,就我所知,现在与他并齐的其他三大首席,家境均显赫,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和我同岁的一个俄罗斯女孩叫斯蒂娜.祖科娃,她的父亲安纳托里.祖布科夫是俄罗斯石油大亨也是著名的花花公子,以前小桃的〈财富〉〈人物〉上经常看到。没想到这位祖科娃琴弹的那样棒,我听过她弹〈巴赫十二平均律钢琴曲集〉中的前奏曲与赋格,很难的地方她怎么一摆弄就过去了,很魔鬼,我看这世界上大家小家的在技巧上搞得过此人的没几个。其他两家,我没见过,据说也是神仙化化的,所以,我知道姚夜同志能在其间占有一席之地有多不容易,确实让人为他骄傲。
此时,他身边还站着一个欧洲男孩儿,我这时并不知道他就是钢琴系另一高人Edgar。
“诶,好久不见,你们吃了吗,一起呀,”我礼貌的起身邀请,说起来我们也是老同学,没什么好见外,姚夜微笑着坐下了,旁边那男孩儿也跟着坐下,我让服务员儿多拿了两个小杯,给他们也倒了点酒,“这是毛毛给我寄来的大直沽老白干,你们不能多喝就尝点儿,”有了流枷这前车之鉴,我给那老外就只点了一点儿,他喝不喝就是个意思,
姚夜拿起酒杯在手里转了转却也没喝,“听说你生了对双胞胎,”
我点点头,此时一定笑地很软,因为说起我的小宝贝儿们了嘛,“恩,两个女孩儿,”脑海里就浮现出渺渺和结衣,眼睛一定眯地更弯了,
“她们一定很漂亮,”
“啊?”我一时还在两丫头的影象里没回过来,“哦,呵呵,以后漂亮不漂亮不知道,刚出生那阵儿反正不好看,”我笑地傻乎乎的,他也笑起来,突然举杯敬向我,“和三,这酒是我代庞轲给你赔罪的,对不起。”他爽快的一口懑下。我愣了下,庞轲,这名字乍一听还真有些遥远。早已释怀的事儿————
我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举起酒杯朝他比了比也爽快的一口喝了下去,没说话,反正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是咱中国人的礼节,有人敬了你赔罪酒,你回了酒,就算尽释前嫌。我和姚夜的交谈一直都是用中文,他旁边的男孩儿肯定也不懂中文,明显坐了一会儿,就有些不耐烦了。姚夜也没有多坐,这两人也就只姚夜喝了那一口酒,连筷子都没碰就走了。我是吃的饱饱儿的,还怕流枷没吃饱,我说给他再点些他平时爱吃的什么的,他到虎着个脸冷冷一起身,“还吃,你又要惹事儿了,”转身就走了,搞地我莫名其妙,惹什么事儿?还又?我几时惹事儿让他碰着了?咳,麻烦孩子。无奈地摇着头,我打好包拎着菜跟着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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