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几近灯枯油尽了,这前些日子啊,还差点儿咽了气。大概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柔安郡主,又醒了过来。
在郑太后看来,这婉太妃其实是野心勃勃之人,这些年,让她吃了多少暗亏。又因为她当年是先帝的宠妃,即便她如今贵为太后,打心眼里也不肯屈居她之下。
是啊,当年她多得盛宠啊,若先帝能再撑那么两年,这说不准天下早已经是昱王的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先帝早早撒手而去,这孤儿寡母,如今不也得在她手下讨生活。
现在更好了,婉太妃一辈子骄傲的很,也不知她听了这消息,会不会气的两脚一蹬当即晕过去。
郑太后实在等不及看这场戏了,这不,这些年她从不主动往慈安宫去,,而今个儿,她是突然有了这个兴致。
慈安宫
从圣上下旨那一刻开始,慈安宫就被一种诡异的气氛萦绕着。
婉太妃倒也没闹腾,只无力的靠在吉祥纹大引枕上,许久未开口说话。
苏嬷嬷何曾见过自家主子这般,可这事儿真的太意外了。婉太妃这些年的心愿,就是想离开这紫禁城,只是圣上戒备心中,她不得不被困在这里。
忍了一辈子,困了一辈子,谁能想到,到头来,圣上压根就没想放过昱王府。
想到这些,婉太妃又是一阵咳嗽。
这当初五王爷惨遭劫难,从宗室中除名,婉太妃还好一阵唏嘘没想到,这次轮到昱王府了。
圣上拿捏了昱王府这些年,如今是一刻都忍不了了。否则,何以闹这么大的动静。惹天下人笑话,惹那些文人讨伐。
眼前这一切告诉婉太妃,圣上这一次,是真的铁了心了。
“太后娘娘驾到!”
闻着外面太监高高的唱和声,婉太妃自嘲的微微勾勾唇角,心里暗道,她到底还是来了。
等不及看自己的好戏了。
郑太后确实是等不及了,方才她已经差人往宗人府去打探消息,确实,皇帝动的就是这样的心思。
厚重的宫门就这样在郑太后面前打开,婉太妃这段时间一直闭宫养病,陡然有人进来,阖宫的人都感觉有些不适应。而这人,还不是别人,是太后娘娘。
“你们都下去吧。”
看着床榻上面色苍白,毫无生气的婉太妃,郑太后懒懒摆了摆手,沉声道。
屋里侍奉的宫女顿时面面相觑,太后娘娘和太妃的夙愿,她们如何能不清楚。这若是出去了,太妃娘娘有个什么不好,她们这些当奴才的,谁能担得起这责任。
好在这个时候,婉太妃发话了,“都下去吧。”
得了主子的令,众人战战兢兢的都退了出去。
郑太后高昂着头,缓步上前,见婉太妃竟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她突地就大笑出声:“很好,很好,你这性子,当真不会让哀家失望。死到临头了,也不肯跪哀家,也不肯在哀家面前苦苦哀求。”
婉太妃淡淡瞥她一眼:“事已至此,我求你有用吗?皇帝的性子,连你都琢磨不透了吧。皇帝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他了,这些年,为了这皇位,为了这天下,他动了多少心思。”
说着,她咳嗽几声,又道:“五王爷尚且都没能全身而退,昱王又有什么值得意外的?”
提及五王爷,瞬间就戳中了郑太后的伤心事儿。其实说到底,她和婉太妃,都是苦命人。可婉太妃起码还不至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昱王也只是从宗室中除名,只要他一如既往的收敛,皇帝不会要他的命的。
而这一切,她绝不允许。
想着这些,她突地上前冷冷的掐住婉太妃的下巴,几近歇斯底里道:“谢氏,看你这身子骨,怕也就这几日了吧。先帝当年那么宠着你,怕是早已经在地下等你多年呢。你可想好了,该怎么面对先帝。你连你的儿子都没能守住,从宗室中除名,哈哈,你也不过如此嘛。这些年忍辱负重,可最后,还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婉太妃冷冷看着她,满满的讽刺道:“如你所愿,昱王府也有了今日。可我输了吗?我真的输了吗?皇帝用如此Yin损的招数,就是为了让昱王从宗室中除名,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为了这个,他这些年,手上沾了多少血。天下百姓他不顾,什么都进不到他眼里,每日除了防着这个,防着那个,就只想着延年益寿。也难怪,外头都在传,大曜国要亡。我也问太后一句,等你百年之后,准备安葬在那里?整个天下都没了,你有何颜面们面对先帝?”
熟料,郑太后却哈哈笑了起来。
“如何面对先帝?谢氏,哀家困扰了一辈子,直至老五死了,哀家才悟出一个道理。这天下,只有至高的权利是真的,其他,都是虚无。若哀家可以掌控整个天下,哪里还会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娘娘这是打了主意想垂帘听政?还是说,仅仅这样还不够,还想着称帝?”
面对婉太妃的咄咄逼人,郑太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冷哼一声,一字一顿道:“这有何不可?历史上,也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