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示弱,她也没再端着:“那请嬷嬷传句话给祖母,姝儿谢祖母抬爱。”
这眼瞅着就要到了大婚之日,许老夫人却和郡主置起气来,其实这些日子,阖府上下,多少还是有些流言蜚语。这毕竟是圣上指婚,何况又有高宁大长公主殿下在,这若传到高宁大长公主耳中,可是犯忌讳的。
曲嬷嬷这揪着的心这会儿终于是放了下来。尤其听着许姝这话,她突地感觉眼圈都红了:“郡主,奴婢铄绝僭越的话,您也别怪老夫人。老夫人,之前只是一时半会有些没转过弯来。其实,老夫人又何尝不伤心。二老爷为了郡主之事,这除了每日的晨昏定省,竟已经有些日子没陪着老夫人用膳了。”
不知为什么,听着这话,许姝也忍不住有些感伤。
顿了顿,她哽咽道:“嬷嬷放心吧,等瞅着空,我会和爹爹往祖母那里一同用膳的。”
许姝这人向来都不是记仇的性子,何况,有些事情,确实没有真正的对错。尤其是重活一世,她更是知道,亲人是她最在意的。她不想让爹爹夹在中间为难。
那晚,许姝和许晟阳就往荣春院去了,看得出,许老夫人格外的高兴。看着许姝的目光,也笑眯眯的。
虽没和许蕙在时那般,亲昵自在,可许姝知道,老夫人是真的接纳了她这个孙女儿了。
“郡主,奴婢听闻翠微院那边的丫鬟说,五姑娘入宫之前,特意往老夫人那里去请安。约莫是想问老夫人讨些体己银子。可惜,这还没来得及开口,老夫人就借口身子乏了,把她打发出去了。”
“可见,老夫人这次是真的看开了。只五姑娘素来争强好胜的性子,自恃清高的很,也不知道这会儿在宫里,是个什么情景呢。”
许姝打了个哈欠,缓缓道:“依着她的姿色,初选应该不会被撂牌子的。”
这之后的话还未说完,却见香凝神色匆匆的跑来进来。
“郡主,是窦公公给您的信笺。”
这个时辰了,窦继海还给自己传了信笺来,可见是急事了。
许姝结果信笺,匆匆撕开。
看着纸上的话,她微微勾了勾唇角,心中忍不住冷笑几声。
郑太后回宫已经有些日子了,却没想到,竟然借着这次选秀,把主意打到了三皇子身上。
可惜,她打这主意可以,却偏偏要把许家弄到风头浪尖上,她却是不允的。
入宫选秀的女子,若传出什么丑事,这于成元帝而言,无异于最大的难堪。
爹爹虽贵为内阁首辅,可若真的发生了这丑事,成元帝又如何能不心存芥蒂。纵是御史台那边,怕也会有弹劾的折子往御前送。
更别提宫里还有那阉党冯振,到时候,可就真的麻烦了。
“郡主,这可如何是好?也不知道五姑娘到底是什么心思?”
许姝撕碎手中的信笺,呵呵笑了笑,“她想要留在圣上身边,还是别的什么。如今,已经不重要了。太后娘娘既然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她纵有侍君之意,到时候也由不了她。宫中那么多的秘辛,她自问再聪明,再小心谨慎,也免不了着了别人的道。”
“郡主,那可怎么办呢?”
看着手中的信笺,许姝想了想,觉得还是让窦继海来办这事儿的好。
可许蕙毕竟是入宫选秀的秀女,在这节骨眼儿上出宫,确实有些棘手呢。
除非,除非身患恶疾,被抬出宫来。
只让许姝意外的是,她这边还没来得及给窦继海传消息,翌日一大早,窦继海又来了信笺,让众人跌破眼镜的是,选秀这才刚过了初选,昨个儿夜里,圣上御花园散步,竟是突然来了兴致,幸了蕙姐儿。
如今,虽未册封,可宫里已经多了位小主了。
无需去想圣上夜行御花园,如何遇上了蕙姐儿。只蕙姐儿这份玲珑心,怕是已经察觉出什么危险来了。
在郑太后动手之前,她铤而走险,让成元帝幸了她。
许姝真不知该称赞她还是别的什么了。
秀女入宫选秀,都是住在储秀宫的。唯她一人,却偏偏遇到了圣上。不知道翊坤宫那位贵妃娘娘,会如何做想呢。
当然,她也不知道,许蕙怎的就如此豁出去了。要知道像她这样的新人,即便是圣上翻了她的牌子,也得被太监们抬进乾清宫。这爬是爬到圣上龙床上去了,可紫禁城谁人不知,圣上痴迷丹、药,这兴致来了时,一夜连御十女。多少人恨不得离乾清宫远远儿的。怕就怕这还未撑到荣宠六宫,自个儿就被玩死了。
另一边,许老夫人也得到了消息。
闻着这消息,许老夫人差点儿没摔了手中的杯子:“糊涂东西!她以为被圣上幸了就真的能当人上人了。圣上膝下已经有了四位皇子,她纵是有幸怀了龙子,真的就能母凭子贵了?”
“别人都恨不得离内廷远远儿的,她倒好,用计让圣上幸了她,这传出去,许府不得别人戳脊梁骨。她自以为风光了,却不知,根本就是把自个儿的路给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