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些许希望,冲着这点黎依还是耐着性子打起Jing神在时生家待到接近深夜才回本丸,毫不意外的被烛台切念了许久,直到她答应他绝不在晚上独自一人拜访时生。
烛台切并不像长谷部在大门守候着,他只是先行一步在她到厨房觅食时准备好宵夜。
他看黎依进食的速度就可以知道她根本没吃晚餐,语调显得有些微怒,「他让妳饿着肚子回来?」这就是他的待客之道?
黎依将嘴里的食物咽下才回答,「他不知道我没吃。」讨论的热火朝天时谁会注意到肚子饿的问题?她也是回来后才觉得饿的前胸贴后背。
烛台切等到她吃完后才开口询问,「有什么话不能等第二天再说吗?非得在晚上前去拜访?」还待到快深夜才回来,简直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黎依举箸的手还悬在空中像是停格一般,「……我怕我会忘记。」她喃喃讲了句只有自己才懂的话。
真的很怕。
怕的她根本不愿深思,就算时生说成为政府内部人员可以保留记忆她还是感到害怕。
她不晓得自己是单纯害怕遗忘,还是害怕着背负这段记忆过完余生;究竟是要遗忘一切的重新开始,还是要独自品尝孤独的往下走?当选择题放在眼前时,自己真的能果断的做出决断吗?为什么她只能在保留记忆跟消除记忆之间做选择?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所以只能沦为鱼rou任人宰割?
——她第一次明确感觉自己如此渺小,也是第一次这么希望能够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能够让她「选择」的力量。
她的低喃声音虽小,但在静默的深夜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此刻连清浅的呼吸声都隐约可闻,静的就像是她心底的不安发出的哀鸣声都能被他察觉。
也不晓得烛台切从这句话中是否听出了弦外之音,「我会帮妳记得的。」他轻声答道。
烛台切蹲下身抬头与她对视,金色独眸仿佛会发光一样的流光溢彩,「我会一直记得,直到世界终结。」他沉声说出的话像是从胸膛鼓荡而出,温柔又坚定的包围了她。
看着烛台切慎重其事的保证,黎依突然觉得有点鼻酸又有些羞惭——为什么刀剑们不害怕背负着记忆渡过如此漫长的岁月?而自己却胆小的连承担记忆的勇气都没有?是因为这份心意会让她感到沈重的无法前进吗?还是因为害怕再也看不到他熟悉的眉眼呢?
面对捧至面前的真心,她只觉一度宁可选择遗忘的自己是多么罪恶。
「那如果你忘了怎么办?」明知有些傻气仍然忍不住追问。
他手撑在下巴故作烦恼的沉yin,「嗯——这么不帅气的选项我没考虑过。」如此有个人风格的回答让黎依忍不住轻笑出声。
烛台切眉眼放松下来,「终于让妳笑了。」他看黎依从进门后始终呈现眉头深锁的状态让他极为在意,「有时看着独自背负着重担的你,会让我觉得很没用哪。」这个各方面都显得极为强大的男人只在她身前弯下背脊,甘愿伏首博她一笑。
「或许无法为妳分担……」只见他露出个像是苦笑的表情,「至少我还有能让妳露出微笑的能力。」唯有此时他会对自己身为刀剑男士的身份感到不满,审神者与刀剑间就像有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他尽了全力仍旧被隔绝在外。
黎依嘴角还漾着清浅的笑意,伸手按上了他的眉心轻轻的将之抚平,「烛台切光忠是这么没自信的人吗?」她特别用了人这个说法,而不是刀。
「我的自信是妳给的。」烛台切攫住了她的手贴在唇边,薄唇轻启在上头扫过有种微痒的触感,「妳现在才知道吗?」自那夜过后,他总忍不住想离她更近、想触碰她、想拥抱她,以及……想吻她。
两人对视着像是有种暧昧的氛围逐渐升腾而出,就在烛台切快按捺不住内心冲动时,黎依反而主动的在他额间印了一下,先发制人的举动让气氛瞬间转为清明。
如同安抚短刀们般的成熟口吻,「这是逗笑我的奖励。」她轻巧的抽回手,脸上闪过一丝狡黠,「晚安,烛台切。」
一瞬间他真想不管不顾的抓着她吻上去——但最终烛台切还是露出个无可奈何的笑,任由她像个调皮嬉闹的Jing灵般离开厨房,旋身离去的身影像是将满室春光也跟着带走。
※※※
被充作练习用道场的和室里,木刀挥击以及浅浅的呼吸声交错出现,偶尔伴随着脚踏重击的闷响,和室的门并未拉上呈现大开状,晨曦照在木质地板上时踩在上头有种微微烫脚的暖意。
呼、呼——
随着初夏到来朝阳升起的时间也渐渐提早些许,对于一向早起练剑的人来说无形中也提振了Jing神,随着木刀不断落下的次次斩击,像是将所有挡在身前的障碍以及迷惘一一铲除。
剑道是一种可以在锻炼中坚强心志的训练。
「今天特别早起练剑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吗?」黑发男子训练的时间是固定的,从未落下过。
「……她知道卸任审神者会失忆的事了。」他难得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