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囚鸟--好像这样做就能藏起自己拥有的利爪,掩盖真实的欲望。
“……她是个好主人。”在两人并肩无语站了许久后,宗三轻轻的说。
鹤丸失踪这件事情让本丸其余的刀剑看出黎依身为主人的护刀之心,纵然这段日子过得十分疲累、甚至气氛低迷,但不得不说也十分充实与值得留恋。轮流与黎依出阵以及进行战术推演,所有刀剑上下一心的忙碌起来就为了备战,这一切都让宗三的心灵丰富起来,以往寂寥的刃生像是如同眼前的春景般增添了色彩。
“当然。”长谷部再沉默,但只要与黎依相关的话题他就不得不开口。
“也是个好女人。”宗三补了一句。
“……当然。”略沉默了下,长谷部还是回应了。
宗三伸手让花瓣落在手心,“那你在迟疑什么?”缓缓收掌紧握住那片花瓣,“我不认为你会输给任何人--或者刀。”他不认为主力部队就能高他们一等,长谷部的优秀是众所皆知并且公认的。
“我从没那样想过。”他同时回答了宗三的两句话。
长谷部从不认为自己会逊于其他刀剑,他的能力毋庸置疑,也一直为此努力着丝毫不曾松懈过,心中的骄傲之火从未熄灭,能让黎依说上一句“我的大管家没有你真的不行”他就能满足的微笑入睡。
但同样的,他也从未想过要以人的身份去争取些什么。
以长谷部的性格是绝对做不出像鹤丸那种没脸没皮的举动,也无法像烛台切那般深入人心般的体贴温暖,更不可能像石切丸端坐一旁观看还能面带微笑。
所以眼下这样是最适合自己的。
只要身为刀、身为她的专属大管家,他就能永远站在这个地方,在她一回首就能触及的地方,在呼吸吞吐瞬间便能挡在她身前,为她压斩所有困扰。
宗三闻言只得对长谷部露出了他招牌的微笑,那种带着一丝幽怨无奈的轻笑。
长谷部,你可知此时你的表情可一点都不像是把刀哪?
※※※
那日将黎依抱回本丸衣物被染上了属于她的血,黎依对此似乎一直耿耿于怀,事后时常用着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他,还不停追问他是否身体有感到任何不适。
“主殿,属下一丝异样感也无。”长谷部自从为上次的逾矩行为道歉后,用词一直维持着特别恭敬的状态,连以前私下会略略放松的姿态也不再复见。
黎依仔细的盯着他的脸,担忧的说,“是吗?可是我觉得你不太正常。”虽然说是迷信,但以神道学来说女子的经血有污秽之说,刀剑付丧神好歹也算是神明,真的没关系吗?虽然神刀与灵刀都说没事,不过真正接触到的只有长谷部。
长谷部语调十分平稳,“属下可有任何失职之处吗?”他不懂黎依所谓的不太正常是指什么。
“失职是没有……但你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虽然长谷部的举止没什么变化,也还是时常板着脸,但她就是觉得他不开心。
长谷部感觉心像是漏跳一拍,终于换上了另一种语气,“我觉得自己一切正常。”真要说就是鹤丸的举止让他看的很不顺眼,除此之外没别的了。
“主殿究竟在担忧什么?”这几日黎依看着他时眉头总像打了个结,这让他觉得分外介意。
黎依简单解释了现世关于神道流传的一些忌讳,“--就是这样。”讲完她甚至伸手捉住他的手臂,像是在确认他一切无碍。
为了让她安心,长谷部不得不换用另一种说法说服,“主殿,我现在是人,有血有rou需要吃饭睡觉。”他讲得有点无奈。
黎依闻言笑了出来,“说得也是哦!哈哈。”就是要用这种语气讲话才对嘛,之前冷冰冰的很像家管机器人耶。
像是被这个对话撬开了一个开口,接下来的时间黎依都不专心办公,一直想办法讲笑话逗长谷部,但每每讲完她自己先笑个半死,长谷部只能没好气的看着他的主殿笑的一副快从椅子上跌下来的模样。
“主殿,今天的进度已经落后了。”虽然这么说他还是抽走了好几份今天应该要处理的文书,准备回房先做汇整再让黎依誊写。
“好、好--”黎依擦了擦笑到流出来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笑话配上长谷部无奈的表情就是特别好笑。
“那属下先告退了。”手上这几份公文大概得花上他一个下午,没时间在这磨蹭。
“哈哈、哈……你去吧。”长谷部完全不晓得为什么自己只是讲个告退的句子,黎依又能开始笑起来。
长谷部拿着那几份文书回房,将之放在桌上后喘了口气,眼睛瞟到挂在衣柜前的那身正装,想到了黎依刚刚说的话。
那天回来时拖的太久衣服上的血渍一时去不干净,后来烛台切拿了罐去血渍专用的清洁ye给他,顺利将上衣的痕迹洗去,但那时他忘了被搁置在一旁的白手套。
那双手套后来再怎么洗,也留着淡淡褐色的印迹。
如同他不管斩尽多少次自己,心底仍有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