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靠近一手撑在墙上挡住黎依往外走的去路,「太绅士只会错失重要的东西。」他彷佛意有所指的说。
黎依毫不退让,微微抬头直视着鹤丸,「真可惜婶婶我就吃绅士那一套。」她不想知道鹤丸是不是在暗示什么,那不是身为主人该思考的。
鹤丸听到这个回答楞了下,摸摸鼻子说:「我不问行了吧。」像是不太甘心的模样,难得也有轮到他被噎的说不出话的时候。
看着一脸挫败的鹤丸,黎依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只要知道这是我的心意就好。」一边越过他朝门外走去,「记得出阵要带哦!」最后还是要加上这句。
看着她轻松远去的背影,鹤丸又看了眼手中的御守,笑得有点无奈,「怎么可能会忘记……」随即放进衣襟里的内袋贴身带着,那里一向只放最重要的东西。
再来就剩大太刀没送出去了,黎依转往大太刀的房间走去。
先拜访了太郎的房间,他还是一样的沉默有礼,收到她送的御守时难得看到他露出略为错愕的表情,大概没想到会有人送他这个。而他一向不是会追问的性格,黎依省掉很多解释轻松多了,不过她离去前没注意太郎陷入沉思的表情。
踏出太郎房间,隔壁就是石切丸的房间了。
到现在提起石切丸,黎依内心还是会闪过微微地钝痛感,说来会有这么强烈要制作御守的想法,也是从他的舍身断裂而开始。
在门外稍稍整理好心情,她抬手敲了门——石切丸在房内早就知道她站在门外了,但他一如往常的沉得住气,静静的泡着他的茶。
「请进。」波澜不惊的温和声音。
这是她在石切丸重新锻出后第一次进他的房间,稍稍环视一圈,似乎与先前差异并不大,就像从前一般。或许是房间带来的熟捻感,黎依很自然的拿了她最习惯的坐垫坐下——那是块紫藤底色上头用银线交错绣着菊花纹的坐垫,与其他绿竹纹坐垫形成强烈对比。
原本正沏着茶的石切丸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的房内会有一块格格不入的坐垫了,瞬间脑中像是浮现了什么画面与眼前所见逐渐重迭在一起。
「抱歉打扰了。」黎依自顾自的坐定后才觉得有些拘谨,而她一开口打断了出神中的石切丸。
在寒暄闲聊过后,她提起正事,「我是来拿这个给你。」她递出最后一个御守。
石切丸刚刚的出神并未被发现,他十分稳健的先倒了杯茶放至黎依跟前,才接过御守细细观看。
他的声音平稳且肯定,「这就是替身御守吧。」宽厚的手指摩挲过御守的布面,看来平凡无奇的御守究竟花了多少代价而做?连政府都没有制作方法的御守哪。
「嗯。」黎依知道瞒不过石切丸,很爽快的点头承认,「记得出阵一定要带着。」她不断地反复叮咛这句话,不厌其烦。
石切丸闻言后想说既然是保护刀的,那就别在上头好了,顺手想将御守别在刀鞘上。
「啊,等等——」她本来正在喝茶,刚放下茶杯就发现石切丸将御守别到刀鞘上,这可不行,御守主要是要他贴身放着,别在刀鞘上她还怕在战场上掉了。
黎依连忙起身过去,结果太久没正坐一时腿麻扑到石切丸腿上,额头还在刀鞘上撞个正着——其实她以前来都是盘腿坐居多。
「痛痛痛……」她手忙脚乱的爬起来,一边揉着额头,「这御守虽然是保护刀,但是最主要是保护你,所以放身上吧。」
「——好。」像是原本想说什么而改变了主意。
石切丸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轻轻的将御守解下放到怀里,黎依看了忍不住笑了下,手还在捂在额头上,但似乎已准备离开。
「主殿,」石切丸忽地开口,嗓音虽然一如往常的低沉温和,却似乎隐隐带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让我为妳做个简单的祭祀吧,消除妳的肿包。」他指的是她刚刚撞到的额头。
「好吗?」他微微笑着的神情,就如同神社中的御神刀般端正宽和。
她原本已经起身要告辞了,一瞬间听到他这么说怔楞了下。
好像从没有听过石切丸这样对她说话,但那种不容拒绝的语气似乎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可既然他开口了,拒绝似乎不太好,毕竟石切丸也是好意。
「好。」
结果她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妳怎么就这么能睡啊?居然在石切丸念祷文的时候睡着了,就算祷文配上他的声音很助眠也不能睡啊,这得多伤他的心啊?!妳这个大笨蛋!!!
黎依拍着自己的额头对自己碎碎念,一边还庆幸还好她醒来的时候石切丸不在,不然她大概会尴尬到想立马从这世界蒸发,才刚开始有当主人的觉悟就犯蠢,偏偏还犯在石切丸这里。
就算是以前的石切丸她也没做过这种事,虽然他一直是她心目中理想大哥的模样,所以总是在他面前提出些任性的要求。但现在的石切丸对她来说就像是哥哥流落在外多年后回家还丧失记忆一样的尴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