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桌子的聚满了人。他们似乎不需要工作,只需要聊天,恋爱和邂逅。狗可以自由地上街。鸽子在行人的脚步之间寻觅食物。动物和人之间是毫无戒备的关系,那也许是因为他爱它,它亦爱他,两相无猜测。
这种自由自在的彼此放纵,这种落寞,是巴黎所独有的。
如果不是老朋友们的邀约,在巴黎仅逗留七天的我,其实并不想重回这个奢靡的天堂———ROUGE,我更想一个人静静看着这座城市,找回些十年前年少轻狂时所遗漏的风景。
ROUGE是巴黎城最赋盛名的酒吧。ROUGE是法语——红色。如果换成英文或中文,这个酒吧名都显的非常俗套,你似乎找不到更适合字眼代替它,法语的高贵血统决定了ROUGE都市贵族的身份。
十年前,在欧洲混学业时,只要每次来到巴黎,ROUGE就是我的根据地,呼朋唤友,整晚整晚浸泡在它的香艳喧嚣里,挥霍自己无以发泄的青春。 “项存,欢迎回来!”
ROUGE门前,齐阳夸张一声喊,上来就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兄弟们你拍我一下,我捶你一肩,仿佛又回到年少时厮混的模样。看来,那圈子里,还是我老爸老妈家教最严,除了我那年被勒令必须回国,这些孩子们全在欧洲继续混日子,这一混到全混成了“华侨”,归国办个公司,还得正儿八经称个“海外资本”,算他们没丢自各儿那些“高干爷爷,高干爸爸”的脸。
不可否认,ROUGE,我是有感情的。从踏进电梯门的那一刻起,红色就如同鬼魅般缠绕着我。四周的红色装饰,顶灯发散出的红色光雾给每个去朝圣的人一个热情地近乎谄媚的法式亲吻。进入酒吧后的一刹那,铺天盖地的红色,夹杂着el香水和雪茄的强烈气味儿以一种迅猛的速度向我扑来。熟悉的堕落感让我,笑了。
“咳,项存,回来吧,在那儿当个什么破老师,咱哥儿们全是连上帝都头疼的主儿,别再去糟蹋咱‘祖国未来的花朵’了。”
“可别这么说,我这才是为社会主义建设做贡献,不象你们,顶着‘假洋鬼子’头衔赚咱老百姓的血汗钱。” 点了支烟,我玩笑着看着他们,
“嘿!这小子回去几年,还真‘又红又专”上去了?” “咳!忘了?咱项存可是最听爸爸妈妈话的‘乖孩子’,哎,项存,老婆只怕都给内定上了?”
“是定上了。”我笑着弹了弹烟灰,想起我的小佛狸。 “哎!咱项存真学乖了啊,看来,祖国大陆真是‘良民’的摇篮,我们这些‘败家子儿’是不是都该回去好好学习学习呢?”
“算了吧,你已经就了戏了,项存是要正经过日子的,哦!”齐阳蹭了下我的胳膊,笑地蛮暧昧,接下来,说的更让我糊涂,“我说项存,咱哥儿们以前追马子几时畏手畏脚过,看上了就上!这世上,还没有你拍不下来的婆子。”
要是让别人看见,谁会相信齐阳这痞子样儿,会是一个年收入千万的航空公司执行总裁?应了那句老话,狗改不了吃屎。
“项存,幸福,是要追求的,可享乐,也不能忽视哦!”哥几个全暧昧地笑起来。我笑了笑,没好气儿地摇了摇头。
酒吧是一个制造颓废的地方。幽暗的色调,懒散的光线,荡漾着妖冶的邪气。不羁的美丽,就象盛开在原野上的罂粟花。糜烂的毒素在此滋长。
所以,莫怪我的沙猪主义作祟,我绝不会允许佛狸独身来这种地方。
谎言是酒吧的常客,情欲是这里的主角,女人则是这里最残美的酒。ROUGE里的灯光突然变的更暗,只吧台的一隅留有一束暧昧的光,簇拥着一个弱小的东方女孩儿。
我突然有种反胃的感觉。
是个美人儿,尖削的下颚和下方突裸的锁骨,顺着细腻的肌肤纹理可以看到丰满的ru房轮廓若隐若现。灯光下,女孩儿白的近乎透明的皮肤,甚至可以看到她静脉里涌动着的生命的热度。
她穿着一条苏格兰红格裙,跪坐在那里,手里捧着一只Jing美的盒子。 反胃的不适越来越重。不知怎么,我突然强烈的不安起来,尤其看着这个女孩儿————佛狸————
皱起眉头,我轻轻摇了摇头,再抬起头时,睁开眼————那不是佛狸,不是她,可为什么————胃部的chao热越来越难受。
女孩儿起身,竟然向我走来。粉嫩的脸颊上镶嵌着一对冰蓝色的眸子,光线穿透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梦一样。
她温顺地跪在我面前,开始拆手里的盒子————当盒子打开的刹那——我仿佛看到鲜红的血从红色的苏格兰红格裙底流出! “项存!!”
整个ROUGE惊愕的注视下,我全吐了出来。 没理会齐阳他们的惊呼,我掀开他们的手,努力睁大双眼看清盒子里的东西————
是块心型纯红的蛋糕,上面用法文写着,“欢迎回来,项存!”
佛狸 “知道海洛因是谁发明的吗?” “不知道。”
“海洛因是德国著名的医药化工企业拜尔公司的化学试验员菲历克斯.霍夫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