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打颤,好像连骨头都被冻僵了。
奋力向前游,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摸到了陆地。
攀爬上来,沈知离冻得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顾不上找出路,钻进一间屋子中,沈知离就翻出被褥把自己裹了起来。
实在是冷,见没人,沈知离又翻箱倒柜找到两件银色的长裙和一条布巾,迅速擦干身体换好衣服才又缩回被子里。
羽连一直没来找,这里也一直没人。
沈知离没多久便开始觉得饿,下床正想去拿里间桌子上摆着的馒头,就看见屋子最里面正挂着一幅画,一副女子的画像。
银色裙摆上满是璎珞流苏,女子款款扬起手臂,一头如瀑长发流泻而下,背部曲线绷成了极其漂亮的弧度,蝴蝶振翅般的姿势,身后是一幕无月星空的深蓝景象,女子却已像是虚幻的要淡出整幅图景。
底下是一行题字。
吾爱祭月宇晏
……这个女人。
虽然只有一个背影,但相似到让沈知离一时哑然。
同之前在青荇那里见过的画像一样,这个人是苏沉澈的母亲。
只是,苏沉澈母亲的画像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沈知离忍着身体的不适,下去翻找,外间的书架上堆了很多书,当中有不少手抄的记叙,一本本翻来,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找到了只字片语的讯息。
宇晏是魔教前任教主的名讳,祭月则是魔教前任的圣女。
魔教惯例,继承人当由教主与圣女的后代继承,教主若违背誓言当废黜教主之位,圣女若违背誓言当诛,渎圣者当处以腐刑。
二十多年前,魔教第十五代圣女祭月背叛魔教,引起魔教内部的一场血战,八部天王陨落只剩其四,魔教血脉陷落,一时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之中……
所有的讯息在脑内不断堆叠重合。
沈知离恍然了一下。
原来苏沉澈同魔教的仇怨是这个么……
放下书册,沈知离打了个喷嚏,一转眼门口站着一个浑身shi透的人。
他大步走进,毫不在意自己身上浸透甚至还在一直往下滴落的水珠,一把夺过沈知离手里的书册。
沈知离下意识抬头。
羽连却在看见她的瞬间,蓦然倒退了一步。
shi透沾成一缕的发贴在额前,羽连的声音带着微微沙哑和不自觉的轻嘲:“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知离回答的很快:“我是沈知离,回春谷谷主沈知离。”
似乎沉默了好一会,羽连才又看了沈知离一眼,垂下眼眸:“你还想知道什么?”
不等沈知离说话,羽连就已经开口:“你应该能猜出……前任圣女祭月便是十二夜公子的母亲,她背叛了神教,私自同男子私通,勾结外人闯入神教圣殿妄图逃跑,但最终因诞下十二夜公子后身体虚弱被当场诛杀……”
只除了最后一点有出入,和沈知离猜的**不离十。
“那么你是谁?”
沈知离轻声问,这段日子下来,羽连对她一直温声细语,唯独提到苏沉澈的时候便会性情大变。
即使隔着距离甚至也能感觉出羽连对于苏沉澈几乎到了根深蒂固程度的恨意。
羽连:“神教右护法……”
沈知离打断他:“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为什么你会这么恨十二夜公子?”
这次羽连沉默的时间更长。
长到甚至连他站着的地面都洇满了shi迹,滴滴答答的水声空荡回响至静止,沈知离才听见他的回答:“生我的男人是宇晏……”
魔教前任教主宇晏。
只是羽连的母亲不是圣女,这就注定了羽连无法成为魔教新的继承人,但更难熬的是就连他的父亲也不愿意承认他的存在,那个男人剥夺了他姓宇的权利,因为他不过是魔教教主大人一夜贪欢临幸了一个魔教女杂役的产物,羽连的存在是他完美爱恋的污迹,那个男人……根本恨不得杀了他。
二十多年前的夜晚,消逝的不仅仅有祭月的生命,还有宇晏剩下的一点人性。
然而,那个毁了一切的女人生下的儿子却可以活在光明之下接受众人的爱戴吹捧,可以用正派的名义正大光明的讨伐魔教以报杀母之仇,甚至还可以和叶浅浅……
而他的母亲,那个女杂役死去的时候甚至连名字也没有留下,黄土一抔便埋向沙漠。
没有人记得,连怨恨都变得渺小到不值一提。
怎么能够不恨?
沈知离默默听完羽连的话,一时无言,只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良久她抬起头,看向羽连:“那同我又有什么关系,就算我同情你的遭遇,但你的事情并不是我或者十二夜公子造成的……还有你告诉我这么多,你不怕我告诉别人么,还是……”
羽连轻轻笑了起来,指尖弹起一点晶莹的粉末。
猝不及防沈知离被药粉击中,瞬间一种汹涌澎湃根本无法抵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