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几个兵丁忙称是。
长明不再多看,只抱着狐狸,心中默念星象术法。
秋雨飘忽一日。
入了夜,寒凉无比。
囚车周围四寂无声,长明却蓦地睁了眼,对着虚空的黑暗道:“出来吧。”
自前方营帐后转出一人,蹑手蹑脚靠近囚车,那人四下张望,见四周无人,立时便伸手去解囚车上的锁,边解边道:“长明姐姐,你还好吧。待会儿你循着河边朝东走,若见一青木马车,便是冯姐姐在等你。”
长明瞧着那白面粗髯的小将,心头纳罕:“你们兄弟两个,一个拘一个放,到底是在玩什么?”
穆达手上不停,嘴中道:“说来话长,姐姐还是先逃了再说罢,那车中,季......”
那车中如何尚未说全,二人便被一道光亮险些晃花了眼。日余未见的太子殿下正领着一群人哗啦啦将囚车围了个紧实。
长明虚虚笑笑:“太子殿下如今真是有如承上东风,来得可真是时候。”
太子殿下华衣仗身,玉冠束发,火把映照下,一双眼睛流光寒寒,声音却是难掩胜意:“本殿如今不过是来感谢姑娘的。”
“哦?何谢之有?”
“感谢姑娘奉上巫族至宝。”
长明又抚了抚胸口贴的紧实的小衣,惊疑道:“你寻着了?”
太子殿下不置可否,瞧着那副模样,当真是胜券在握,胸有成竹。
长明将狐狸往怀中揽了揽,道:“既然太子殿下寻着了,还来同我说什么?”
太子殿下四下一指,指向扮作小将的穆达:“也不用你偷着放她走了,将车门打开罢。”
言毕又招了身后两个丫头来:“你们自今日起,便好生伺候这位姑娘。”
长明冷眼瞧着他安排一番,才又看向她道:“自今日起,姑娘便还是巫族的巫女,本殿绝不食言。待本殿登得龙位,便替巫族正名。”
一旁木昭立时便合手道谢:“多谢太子殿下。”
见不得这副称恩道报的长明,长明讽笑道:“多谢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自来便是长明见过的贵人中既聪明又最小心眼的一个,自然听出了长明的讽刺,顺道便回了她一招。
“此回清叛平乱,平西郡王功不可没,本殿定要好好嘉奖他。”
一直默不作声的平西郡王世子微微一礼,道:“殿下过奖。”
太子殿下伸手虚扶了一把,又道:“便晋为王如何?若想留在京华之地,本殿可赐宅院府邸。说起来,整个大京的王宅贵府,便数三弟的最为宽敞华丽。”
言罢瞧了眼火光下长明越发惨白的脸,道:“不过若论阁楼Jing巧,庭院风流,当数英武侯府。英武侯为平汛河之乱,被暴民打伤,落入河中,生死不知。想必是,回不来了,那宅子空着,倒可惜。”
满场皆静,半刻,只听“吱——”的一声凄叫,白毛狐狸蹿出囚车,直直朝着太子殿下飞去,亮出的利爪在火光下寒光森森。
一旁立时蹦出一波护卫挡在太子殿下身前:“殿下小心!”
长明心忧大喊:“觅华!”
狐狸被护卫挡开落在地上轻巧一滚,不要命似的转了个头继续朝着太子殿下飞去。长明本想拦住她,奈何身虚屋里,孱弱扶着车壁动弹不得,只眼睁睁看着狐狸炸了毛一样的冲了过去。
太子殿下随手抽了剑,喝道:“还不快将这畜生给本殿砍了!”
斜刺里冲出一人,手中执了把Jing巧的短剑,上头乌黑黑的不晓得沾了些什么,火把下刺目的乌色。
长明眼睁睁看着,看着木昭拿着那把短剑,一剑刺入了狐狸体内。
又是凄厉一声“吱——”
长明指甲狠掐车壁,断裂尤未知,双目圆睁,看着狐狸飘然落了地。
木昭似有些不敢置信,手中拿着染了血的剑,口中无意道:“我只是......没想到她竟不停,就这样撞上来了......”
太子冷哼一声:“撞上便撞上了,不过是一只畜生。”
言毕又觑了眼长明:“难不成,还能指望着它来杀了本殿,替三弟报仇不成?来人,将姑娘扶进帐中,好生照看。”
长明脱开来搀扶的人,颤抖着手将狐狸团进怀里。狐狸喘着气,眯着眼睛将她看了看,又闭上,腹部渐渐流出乌黑的血来,染了长明满手满身。
作者有话要说: 来嘞~
☆、托付
狐狸伤的很重,奄奄一息躺在长明怀里,血止不住的流
大帐内,灯火昏暗,两个丫头瞧了眼长明染了满身的血,凑上前道:“姑娘,您要不要换身......”
“走开!”
话还未落,便被长明一把推开。
一阵风打开了大帐的帘门,长明虚目看去,却见木昭带了一人匆匆而入。待近了,长明看清那人的样貌,忍住喉头呜咽,颤声道:“道爷,你快来瞧瞧,狐狸,狐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