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长明当即起了几分兴致,小步寻至一个摊子前,耳边正传来那摊主吆喝之声:“算卦嘞,不准不要钱,小姐夫人,来一卦?”
长明咳了咳,寻摸前头没有人,才挪至那摊主面前,问道:“摊主,多少一卦?”
摊主一双Jing豆眼快速而不着痕迹的将长明与冯小姐上下一望,摆了张甜如花般的笑面,道:“哟,两位姑娘算卦?二钱银子一卦。”
二钱?她nainai的算卦才十文......更惨的时候只有一篮子豆腐......
冯小姐忒爽快,一挥手丢了一锭银子,砸的那如花笑面直哎呦,一边哎呦,一边喜笑颜开咬了咬银锭子,装进了布兜。
冯小姐头一抬,示意道:“给这位姑娘算一卦。”
摊主两眼一收,面露Jing光,装模作样将长明有上下看了一遍,才道:“这位姑娘的命格,不好说啊......”
冯小姐稀奇:“有什么不好说的?”
摊主幽幽一叹:“命途多舛,命比纸薄,命道辛辣,却又厚实硬朗......”
长明忍不住打断:“你怎么不说片薄之口,更加爽口?”
摊主羞涩:“小姐赎罪,小的不会说话。”
“罢了罢了,说重点吧,我这薄弱辛辣又厚实硬朗的命道,怎样?”
摊主皱眉好一番思索,才道:“虽不是什么好命道,但小姐自有一番贵人相,且如今更是遇着了贵人,日后定然能翻身两面煎道,改回丰润适宜的好命道来。只是......”
冯小姐道:“只是什么?”
摊主挠了挠头:“只是最近小姐可要当心,小的瞧着您星道凶险,似有血光之灾,想必之前已经遭过一回了。”
长明点头:“倒有些准。”
冯小姐却兴奋道:“何止是准,简直是非常准嘛!哎,你再给我也算一卦。”
长明叹息:“你先算着,我去殿内等你。”
冯小姐随意摆摆手:“去罢去罢。”
盘锦搀了长明往正殿而去,眼见着长明得了这么准却凶的卦象却无动于衷,忍不住问道:“姑娘,您不信方才那摊主的卦吗?”
长明道:“自是不信。”
盘锦:“为什么呀,奴婢也觉得蛮准的呀。”
长明拍拍她的手:“傻丫头,这种话姑娘我不知道诓过多少富贵人了,瞧着没病没灾的,人家掏银子怎能掏的利索,那贵人是讨好你的,那血光之灾,你便是划破了手指,也叫血光之灾。况且姑娘我听着那油头摊主,干算命这一行之前,保不齐就是个庖子。”
还命道辛辣,辛你nainai个腿儿。
盘锦佩服:“姑娘真是厉害,那您怎么还叫冯小姐去算呀?”
长明又拍拍她的手:“银子都给了,怎不叫他多费点口舌。”
盘锦丫头悟性颇低,只呆傻应了句哦。长明得了这个哦,默默在心里叹息,身为一名潇洒又大度的先知,这种孤独与寂寞,有谁能懂?
“本公子懂。”
不知打哪冒出来这么一句,长明骇了一跳,问盘锦:“我方才出声了吗?”
盘锦纳闷:“没啊。”
答完转了脑袋四处去看,一眼瞧见身后茶水摊子上坐了个锦衣玉带的俊秀小公子,约莫十一二岁的模样。
那小公子此时正笑眯眯望着长明她们,张口道:“这位姐姐倒似个明白人,我在这寺外逗留了半个上午,那穷算命的当真是逢贵人小姐便是这番说辞。若是遇见了个眼瞧着春心荡漾的,便换成如意郎君,即日可成美满姻缘之类的。”
长明一拍手:“哎呀,同道中人。”
盘锦扶了长明过去茶摊旁坐下,拿一双眼睛贼溜溜瞪着那小公子。小公子彷若无觉,自顾道:“这位姐姐,在下穆达。”
长明揖手:“好说好说,在下长明。听公子口音,不似京中人士?”
穆达点头,又道:“姑娘的口音也不似京中人,倒像是南边口音。”
长明赞叹:“小小年纪就如此细心聪颖,不可限量啊。你独自一人进的京?”
穆达叹息:“非也,在下是随着兄长一同进的京。兄长乃是为着他的姻缘而来,我么,便是为了来看看,这大京之地与我们巴蜀相比,有何不同。”
长明耳朵一动:“巴蜀?”
穆达:“正是,在下是巴蜀郡人。”
长明又问:“你方才说,你姓穆?哪个穆?”
穆达一愣,尚未答话,盘锦忽的把住长明的肩膀一阵猛推:“姑娘姑娘不好了。”
长明被摇的头晕脑胀:“你慢些慢些,怎么了怎么了?”
盘锦凑近了她小声道:“奴婢瞧着冯小姐跟着一个陌生男子进了大殿。”
长明:“......”
穆达瞧了眼呆住的长明,道:“唔,若是姐姐的婢女口中的冯小姐,和我认识的冯小姐乃是同一人......那位陌生的男子,兴许就是我的兄长,名唤穆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