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往偏殿走,常福眼见绯心一脸平静,并不着急前往太后那里去解释。如今只得一块玉罢了,她要是紧着去说一说,许是还能拖一阵子。她这般如此,倒像是不关她地事一样。常福腿都软了一半,一时也顾不得去看常安的尸首,忙着打发人闭宫门,留下几个掌得住事的太监看住。自己跟着竹灵急急地随着绯心往偏殿去。
“娘娘,唯今只得……常福见绯心坐在椅上双眼有些发直,小心的开口道,“娘娘还是往寿春宫去一趟,与太后讲明才是。”
“太后从不做贸然之举,如今本宫追着过去要说什么?难不成要说她老人家受人蒙痹,安心要拿本宫作法?”绯心笑笑,“本宫心里自有成算。若你们想保得自家,听凭本宫吩咐照办便可。”
竹灵一听跪倒在地:“娘娘。奴婢刚才并非是……
“不怕么?”绯心越发平静下来。她微微吁了一口气。“若说不怕。愿与本宫生死与共。倒是让本宫笑话了!”
二人都噤口不语。与其说贵妃会谋算。不如说是看透了人心。人情冷暖。孰假孰真。她心里自然明了。
“人活百岁。终有一死。本宫从来不惧一个死字。以往是为声名所累。不能轻易言死。如今本宫倒不求声名。只求……绯心微微眯了眼睛。却把话咽了回去。转过话头道。“小福子你去取纸笔。本宫要留书。”她瞅常福面色惨灰跪着不动。一时笑笑:“本宫不是留绝笔。不过是留点证据罢了!”
“什么?”两人都傻了眼了。此时更是糊涂。根本闹不清绯心究竟想做什么。
“时间不多了。绣灵你过来。本宫吩咐你几句话。”说着绯心向她招手。常福起身去拿笔墨。竹灵一时凑上前去。
绯心轻言慢语,绣灵听得有如五雷轰顶,眼间绯心轻笑一如当初,让她泪眼娑婆竟是不断摇头。终是一下跪倒:“娘娘,如此又是何必?”
“你们跟了本宫五年,便当作是本宫最后赏赐。”绯心淡淡笑着,“本宫是没本事保这掬慧宫上来,今晚便让小福子向太后去禀告,晚了你便是说什么太后也不会放过你。你只消照此去说,本宫保你们暂且无事!至于以后,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竹灵看着绯心,淡淡红衣,妆如天成,青丝柔挽
含情。她不明白贵妃为什么要这样做,当然不仅是常福这两个奴才。
这五年,竹灵由一个普通掌事升为掌宫,身家比低阶地妃嫔都要丰厚。这是她的赌命荣华,贵妃从不欠她的,纵使有招一日因贵妃而身死,怪也只能怪她倚错了大树。她比贵妃年长近十岁,宫里风浪见多,但此时,她越发看不懂贵妃了。贵妃竟是何样的女子?她如今又求地是什么?
绯心跟以往一样,淡淡的懒懒地,便是笑也带了三分的慵意,她自有她的华丽,如今也有人识得她地心底地天真。
如此便是无憾!
寿春宫内殿暖阁,此时春意融融,殿外阳光明耀,外头桃李竞芬格外妖饶。虽已经春至,但乍暖还寒。暖阁内犹未撤去火笼,熏的极是暖。太后阮星华坐在大座上,两侧是雕花屏围,她拢着袖,身上还披了一件围毛地氅袍。此时她凤眼微垂,虽然屋内极暖,但她仍在微微的颤抖。不是冷,是因她极度地愤怒!
她盯着跪在座下地绯心,今天绯心居然穿了蓝色缀银丝地袍裙,她竟又着蓝色,为阮慧生前最爱。让星华看得眼里生刀,生是将她的火冲到极点!
“哀家自问待你不薄。”星华许久开口,她自十几岁入宫,至今三十年有余。纵横宫 >,见多Yin谋诡算。纵是她再怒不可遏,终能自持。
如今暖阁四下无人,外头全是她的心腹。便是此时,她也没有放纵情怀,但声音却有些微微地发抖,“辅你登上高位,保你平步青云。却不曾想,哀家养了一条毒蛇在身边!”
腊月初八,德妃林雪清借往寿春宫食粥之机,向太后密报。说贵妃曾借高位之便,于宣平十五年春末。也就是那年采选之后,向林家索要银两。前两次不过索要白银千余用作她后宫周转,至秋时,因雪清小产后宫一团混乱之际,她竟狮子大开口,向林家索银二十万两!贵妃声称可以打点宗堂,唆摆皇上令雪清为妃。雪清失子之余,惧受迫害,又年轻不懂事,认定贵妃宠冠后宫有这个本事。竟然向家里传递消息,措筹银两交与贵妃,后来雪清果然封为德妃,从此对贵妃言听计从深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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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太后听了非常吃惊,但她并未当时采取行动向贵妃问话。星华一直不动有以下两个原因,其一,如今贵妃得蒙圣宠,皇上对她爱护有嘉。她是过来人,南巡之时皇上所作所为已经让她明白十分。回来之后,皇上眼神慕爱再不避人,此时动贵妃等于明着跟皇上过不去。其二,雪清此事也做的不怎么光彩,况且她隔了快两年咬出来。其心星华哪有不知的道理?这事说白了,是林雪清嫉妒绯心独宠,不惜把这事说出来,明摆着拼着自伤也要治办贵妃。但她没那个本事,便引来借星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