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紫檀桌面,不由得捏紧了手心的那缕银发。
作家的话:
咩……這一章更不下rourou了,下章!
☆、心刃 五 H
帐子里头烧着淡淡的沉水香,窗下一架素色的纱灯,白雾从瑞脑销金兽的口中飘散,淡淡袅袅,聚而不散,此刻却漾开一种涩涩的苦意。
江采衣蹲下身去,地面青砖细鳞鳞反射坚硬的光,烛火冷的像是冰过的砒霜,她的指头摸到了沉络扔在脚底的那个绣囊,她抬起头来,望着烛火中模糊不清的帝王。
皇帝低垂着眼,殷红描玄纹敞衣Yin暗幽冷,他微微凝眉,略带凉薄和冷冽,难辨喜怒。旷野的泼天雨雾冷如霜降,有宫人小心翼翼无声穿行。皇上曳地长袖湮染在淡淡香雾里,宛如云中,让人看不清楚。
她张了张嘴,可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嗓子眼里头,许多话都在脑子里拥挤汹涌,却找不到头绪解释。
蒹葭,蒹葭的头发,装在绣囊里,贴在心口,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她曾经以为自己会一直一直的爱着,君以此始,必以此终。
她遇到蒹葭的时候,正是垂髻的小小少女,彼时正是秋天,烟波深处的白蘋开着细细的素白花朵,她滑倒在旭阳湖水中,湖水冷的透骨,却让她遇到了那个异常温暖的人。
旭阳细雨shi流光,芳草年年与恨长。她离开旭阳的时候,一步三回头,锥心刺骨。旭阳湖远远望去像是天边的一轮明月,一朝作别去,相忘烟水里。
蒹葭于她,不仅仅是曾经的恋慕,而是一种温暖的依托。蒹葭就和玉儿一样,是她回忆中最清澈的所在……江采衣手背抹去眼眶的泪珠,于一室死寂中沙哑的恍然开口,想要把曾经的一切解释给眼前的人来听——陛下,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脚踝上系着玲珑骰子安红豆链,贴着肌肤发烫。想起他亲手把那串红豆链系在她脚踝上的那日,他唇畔含笑,洁白的指腹贴着她的足底轻柔滑动,一室春光说不尽的澄净。
头顶是密集的雨声,帐外风中落花如雨,宫灯在飘渺的昏黄中摆荡。
陛下,不是你想的那样……
话还没有出口,就看到沉络轻轻拿起桌上的灯盏,将手中的那缕银发凑上火苗,静静的焚烧。
江采衣脑袋轰然发震,睁大的瞳仁里倒映着刺目的银光,蒹葭的银发发梢被烛火烤的卷曲,一段段的焦黑成灰。
玉儿的遗体,蒹葭的银发,一个至今下落不明,另一个就要在烛火上消失成虚无。
“不……”江采衣抬头,三步并作两步扑至沉络足下,在皇帐广阔的中庭屈膝跪倒,一把拽住皇帝前襟殷红如血的下摆:“不要!求陛下开恩——”
沉络不为所动,淡淡踢开她,“朕开恩,饶你这一回。以后安心过日子,别想些不该想的。”
“陛下!”江采衣一时间顾不得别的,双手紧紧扑上去抓着他的手腕,“求求陛下开恩!……这是臣妾故友的东西,求求陛下让我留下它吧,臣妾只剩下这个了……”
她一辈子都在也不会再见到蒹葭,一辈子也不会回去旭阳。那片寄念了她所有童真和欢乐的土地此生再也不能踏足!旭阳湖水美得碧蓝,葬着她小小的玉儿,养着蒹葭。离开旭阳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辈子只剩下这一缕银发可以握在手中回忆。
“求求陛下……”
一分分的,沉络从江采衣手里抽回被她攥得紧紧的衣襟,慢慢扭头,Yin鸷冷笑,“求?求朕纳江采茗入宫?求朕留下你旧情人的头发?江采衣,你长本事了!”
朔风一阵紧似一阵,那缕银发被越烧越短。
江采衣被掼倒在地上,还是撑起身子苦苦抱着他的手腕,指尖到发丝寸寸冰寒,于幽淡烛火中哀哀仰望着他,仿佛有无穷无尽的悲哀随着泪水薄发而出,如此绝望而哀恸。
“陛下,臣妾知道错了,臣妾知道了……”
“知道错了,却还是不愿意放弃?要这东西陪着你一生一世?”沉络冷笑,牙齿咬的几乎酸的迸出血,一字一顿,“果然是情深意重!”
他一手拨开燃烧的烛火,荷瓣鎏银小盏滚落在青石砖上,牛油泼了一地,火焰顺着泼洒出来的牛油轰然燃烧,帐内骤然亮如白昼。
散在地上的银色鳞片坚硬而圆润,触手寒凉如雪,沉络踢开那堆鳞片,俯下身子将江采衣一把扛上肩,“这银色寒玉是什么东西?你就是用它来妨碍朕的皇嗣!?”
“没心没肝的东西,仗着朕宠你,还想弄出什么幺蛾子出来?一次两次朕当看不见,你还来劲了?”沉络冷笑,反手将她的整跟手臂折在背后,他手上细细的金龙链盘爪相扣,映错着白的像玉一样的肌肤。龙头上两颗绿宝石龙睛仿佛活的一样闪烁透亮,灼灼瞪视着她。
“陛下!”她整个人倒挂在他的肩背上,天旋地转间整个人差点昏眩,他背上的大襟衣刺绣硌的她脸颊发疼,泪水淹过伤口,一片透骨刺痛。
蒹葭的鳞片!!……是啊,她怎么能忘了?蒹葭的鳞片是至Yin至寒的东西!她一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