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的静谧,她神色上的平静一如既往,这让柳棨心头迸发出一股恼怒。
“慕小姐,说的对,下官的确没有资格问?”
这凉亭的机关柳棨上次就给她展示过,这次再开启,是为了收起浮桥,困她一时半刻吗。可这单纯的困让锦月觉得有些不像柳棨的行事作风
“临都城根下,本是月无意之举,柳大人忘了吧?”
那弱水湖畔的桥梁,他故作迷阵的拖延时间,这次在这凉亭又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看来待会就有答案了,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机会将这答案告知鸣谦。
“下官还以为慕小姐贵人多忘事,原来慕小姐还记得。”
锦月清淡一笑,视线瞥过将凉亭照的如同白昼的莲花灯。柳棨这话明显夹杂着埋怨的成分在,怨她没去回应他那份情吗,这就有些偏激了吧。
“柳大人这三年来给月送了不少东西,月回去后会清点一些,如数奉还的,日后酒不要再送了,月怕消受不起。”
锦月明知这话会激怒柳棨,但她依旧要说,因为人在盛怒之下,才能撕掉身上的伪装,她想知道没有了这层伪装的谦卑下,柳棨会是一副什么样子。
“慕小姐当真就如此的厌恶下官?连下官送的东西,都不屑去留着吗?”
锦月转身回眸看向柳棨,他紧咬着牙关,薄薄的唇瓣因为愤怒而颤动着。柳棨或许对她了解不够,除了赫连鸣谦外,她对于其他人的爱慕,向来视若无睹,哪来的不屑之说。
“柳大人这厌恶说的重了,月只有一颗心,知会装一个人。”
柳棨眼眸徒然瞪大了几分,朝着锦月靠近了一些,锦月也不躲,神色平缓如常的看着他,防似他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他恨极她一直以来这样目中无他的模样,他要的不多,不过是心里惦念着她可以温柔的看他一眼,就像看赫连鸣谦那样。
“我跟赫连鸣谦,在你心里当真差了这么多?”
柳棨攥紧的拳头抖的厉害,以往的谦卑跟恭敬在此刻崩塌,目光里迸发出瘆人的火光,他不再自称下官,也不再尊称赫连鸣谦跟锦月,太宰大人,慕小姐。
“柳大人跟他差了多少,柳大人自己心里没数吗?何需问月呢?”
柳棨额上的青筋爆出,若不是姚乐双今天无意间跟他脱口而出,说他看到那位慕小姐跟一个朗眉星目神人一般的男子,十指相扣在柳府后门。
若姚乐双不说,他还不知道,原来他们早就心心相许了,却还在他面前假惺惺做戏。
“别怪我,是你逼我的。”
锦月还没明白柳棨这句话什么意思,只见他再次转动了那收起浮桥的柱子,这机关没像上次一样,将浮桥放出,而是整个凉亭哐当一声,以猝不及防的速度沉入了水面。
在水中锦月呛了几口水,意识便不太清醒了,恍惚之中觉得有人抓住了她,随后怎样,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锦月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这宫殿她似曾相识,好像宫中某一处。
大块暖玉雕琢的软塌上悬挂着金钩,描龙绘凤的锦被盖在身上,身穿宫装的娇俏少女来回走动,Jing巧的宫灯放置了数颗夜明珠,将室内照射的如同白昼。
锦月猛然想起,这地方跟皇宫的凤仪宫如出一辙,锦月神情促然一紧,她明明在柳府之中落了水,怎么可能会在皇宫呢,这一切怎么这么不和常理。
头昏蒙蒙的有些眩晕感,眼前的景象时而模糊时而清晰,锦月用指尖揉了揉太阳xue,看到袖口刺绣Jing美的凤尾,整个人惊了一瞬,忙一把掀开身上的云被。
锦月来不及关注自己手臂的力量,连掀起个被子都累的气喘吁吁,已经被眼前出现的景象吓呆住了。
身上刺眼的明黄宫装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灼的她双眼睁不开,难不成她睡了过久,还是俨然已经入了皇宫,赫连鸣谦,苍灵,都是她的黄粱一梦。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方才忙碌的一众身着宫女服侍的女子看到锦月醒来,纷纷叩拜下跪在地上。
锦月扶着床榻想要坐起,却察觉全身被抽了力道一般,刚撑起一点的身体重重的砸砸起床上。
最靠前的小侍女跪着靠近到锦月榻前,搭着手将锦月抚起了身坐在榻上,态度恭敬有加还有些恐慌。
“皇后?你是在唤月吗?”
那扶着锦月起来的小侍女,此时眉眼低垂极其的恭敬,此时她还是半跪着,看她身上的衣服跟其他侍女稍有不同,锦月知道这是宫中执事宫女的装扮。
“回皇后娘娘,是~”
室内的龙涎香缭绕在鼻息之间,锦月在这股香气之中,眸光由疑惑变换成深邃,一手推开了手边那个小宫女。
在宫中,龙涎香只有乾坤宫可以点燃,若这里真是凤仪宫,宫人根本没有胆子点燃着只有皇上才能熏的龙涎香。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冒充皇家之人,来此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