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早有人等在商铺面前,恭恭敬敬地道:“八爷。”
“人呢?”韩八向屋里行去。
“在里间等着呢。”
屋里等着的是个瘦瘦小小的汉子,一脸尘土,这时正捧了个大海碗“呼哧呼哧”地吃着面条。见到门被推开,他并未放下碗,只是顺着碗沿看了过去,见到进来的是韩八,他将嘴里的面条三口两口的吞下,将碗放在一旁,上前行礼道:“八爷好。”
韩八见到碗里仍有小半碗面条,说道:“你赶路辛苦了,把面吃完了再说,不急在这一时。”
那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端过碗口几口吃完,又将面汤西里呼噜地喝了个干净,用衣袖擦了擦嘴,说道:“八爷,我吃完了。”
韩八坐在上首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坐着说话吧。”
那人坐下,看着韩八和余乐英,等着问话。
韩八吸了一口气,想要问话竟一时不知道问什么,适才看到信真是激动过头了!害得杨绵绵失踪落海的凶手终于有了头绪,他焉能不激动?
“八爷,问问珍珠耳坠的事情。”余乐英提醒道。
韩八醒悟过来。
“小姐在信上说找到了那对黑珍珠耳坠,可是真的?”韩八问。
“是真的。”这人恭敬地道,“小姐亲自比对了耳坠,认定是韩家之物。”
“如何找到的?”
这人想了想,说道:“八爷,咱们船坞有个船工,叫做随阿牛。”
对于这个随阿牛韩八并没有什么印象,他船坞中少说有数千人,如何能一一记得。
这人继续道:“随阿牛已经嫁人了,他这人生得蠢笨,不怎么讨妻主欢心,都三十好几了也没自己的孩子……”
韩八忍不住皱眉,问道:“这和耳坠有什么关系?”
“八爷别急,小的就快说到了。”这人道,“随阿牛前段时间在船坞里说他妻主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大伙儿便向他道谢,也有人问随阿牛是怎么哄得他妻主欢心的,随阿牛支吾不说,后来传出来是他送了他妻主一对少见的黑珍珠耳坠。”
“随阿牛?”韩八声音冰冷,“他竟然有这样大的胆子?”
“这话传到船坞管事那里,管事便上报了小姐,小姐想法子看到了那妇人的黑珍珠耳坠,的确是当日杨小姐戴的那副。”这人继续将话说完。
“现在随阿牛人呢?他可招了?”余乐英问。
“随阿牛已经被莫大人打入大牢,他自己承认当日是见财起意,便打晕了杨小姐,取了那对珍珠耳坠。”
韩八摇了摇头,在厅里来回踱了几遍,问余乐英道:“你以为呢?”
余乐英思索道:“这人既然生得蠢笨,一直老实的一个人,怎会突然做出这种事来?只怕是另有人主使。”
“不错。”韩八站定,抬头看向屋顶,说道,“随阿牛没有这样大胆量,他既然是韩家船坞的工人,绵绵那段时间常去船坞,难道他不知道绵绵的身份?就算不知道,犯下这等事可是要重判的……”因为女子为尊,凡是伤害女子的凶犯都不得轻判,敢动手伤女子多是穷凶极恶之人,似随阿牛这般,却是少见了。
“而且绵绵并不爱佩戴首饰,若真是见财起意,随阿牛打劫别的女子会更有收获。”余乐英道,那日去港口看热闹的人十分多,在港口如厕也成了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杨绵绵因此去了不远处的船坞方便,但去船坞的绝对不止杨绵绵一人,为何随阿牛偏偏盯上了杨绵绵呢?
“随阿牛没再说别的什么?”韩八问。
这人摇了摇头。
韩八想了想,说道:“你连日赶路也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这人行礼下去了。韩八坐回椅中,手指晨大腿上轻敲了几下,说道:“我想回宁水一趟。”
“这个时候……”
“随阿牛是我家船坞的工人,又在我的地盘做了这等事,我一定要查个一清二楚。”韩八微笑着,“害绵绵的人,我可不会轻饶,也不会错过!”
“你现在离开,怎么对绵绵说?”
“我倒是好说,只说是生意上有事要去处理便是。这事还是先别透漏给绵绵,免得她多想。”
余乐英点头,忽然想起一事,说道:“叶萌萌正君是大理寺少卿,不如去问问他,他定然有好法子。”
“行吗?”
“绵绵因为他现在不得不躲在将军府,让他帮忙找个凶手也是理所应当。”
“的确。”韩八赞同。
两人又去拜访了这位正办案办得焦头烂额的大理寺少卿,这位六年前的状元,如今的青年俊杰虽然不耐还是碍于自家妻主的面子指点了一二,韩八听得连连点头,受益匪浅。
“你要走?”杨绵绵看着韩八有些吃惊,“京城的生意都谈妥了吗?”
“京城的事情已经办妥,早上收到了宁水的来信,玉婷毕竟年纪小,有些事情处理不来,我必须早些回去才行。”韩八解释道,见杨绵绵面有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