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
哎呀!楼月连忙掏出帕子来擦。
老太太昏糊不清道:“也不知是谁恁歹毒的心!人好端端一个读书人家的闺女,偏把她身世造谣出去,说甚么窑姐儿……存心不让家里头太平、存心把我孙媳妇儿逼走呐!”
楼月跪着不说话,只是给老太太擦拭着腿上污渍。
又犯糊涂了,这两天一天不知道要说上几百遍。
“快别说了,先喝汤。把身子养好要紧,二nainai早晚得回来。”林嬷嬷连忙摁住老太太人中,又命人给她喷了几口烟膏。
风水轮流转,起初用烟膏迷惑人心智,如今却要用烟膏给自己提神醒脑。
老太太顿时清醒过来,忿忿地捶着大腿:“滚边儿去,我老太婆身子暂时动不了,脑袋还没老糊涂!”
口水又滴哒滴哒地往下淌,就是不能太激动。
“嗤。”四少爷忍不住抿嘴嘻嘻笑,气得柳姨娘狠狠拧了他一腿。
痛。龇牙咧嘴。
李氏心里不免讽刺,这个趋炎附势的小脚老太,先前给老二屋里送女人、处处压制鸾枝的时候,怎么不见她说这话?一听说人家封了县主,被官家太太看上了,转眼就袒护起来。
偏假装无心地问道:“母亲这次怎么不请邓家小姐过来了?前些日子没少麻烦她伺候呢。”
“都说了就自家人凑一顿吃个饭,请她外姓的来做甚么?”老太太倒不十分尴尬,顿了顿,又咋吧着嘴儿道:“那女人心机倒也是厉害,趁着老二醉了,自己猫去他房间不肯出来。若不是担心她吞了股份跑路,我怎么着也不会和鸾枝闹到今天这一地步……以后还是少与她来往的好。她再来就说我睡了,不见客。”
“哦,这样呀,前头大伙儿还说是您撮合的呢,看起来真是误会您老人家了。”李氏酸溜溜的笑着。
晓得这妇人在故意嘲讽自己,老太太只是皱眉不应。
低头看着楼月最近一天比一天靓丽起来的肤色,喑哑着嗓子问道:“今年得有十八了吧?跟了我这么久,年纪也大了。前头说了几桩媒,你也看不上,昨儿个马场那边姓赖的庄户又提起你来,我寻思着他身体壮、能干活,一会你就收拾收拾,我让人把你送过去,以后就和他过日子吧。”
那姓赖的庄户今年四十有八,是个天生的瘌痢子,生得粗矮壮胖,一顿能吃五六碗干饭。听说在房-事上更是可怖,前头已经克死过四个妻子了。辛辛苦苦伺候她老太太这么多年,临了临了就这么把自己打发出去了嚒?
楼月最近才与祈裕通了来往,正是如胶似漆的甜蜜时候。先前暗害老太太摔二nainai孩子那一回,祈裕还发誓过,等生意清算完就带着自己离开呢。再熬一熬就逃出生天了,宁死也不肯去!
脸面贴服于地,只是砰砰砰地磕着响头:“老太太您不能这样,奴婢从七岁上就服侍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去了就是死路一条了……呜呜呜……您这样,倒还不如把奴婢赶出门去,奴婢情愿饿死在大街上,也不要去伺候那个赖瘌痢!”
哼,赶你出门,便宜你与祈裕那个王八羔子交好嚒?…把头磕破了也没用,我老太太还没糊涂到那个份上!
老太太挥挥手,让婆子把楼月拉下去:“正是念你跟了我这么久,嚼鸾枝舌根的事儿便不与你计较。但是如意那一回,我老太婆可不轻饶……差一点连元宝都被你摔了,那可是我们沈家的命根根儿,谁人教你下得去手?!…没把你卖去暗-窑子里已是最好,以后出去别嘴太多,小心被人剪了舌头。”
那两名婆子得了家主的暗示,一人一边将楼月的胳膊桎梏。
林嬷嬷便拿出剪刀在细白白脸蛋上一划。
只听“啊——”一声凄厉尖叫,美艳顷刻便已破了相。
一众姨娘下人们帕子齐齐揪进手心,浑身起了一片的冷疙瘩。
又想起从前那个被割了舌头的桂婆子……看,以后打死也不能信这个老太太的嘴巴,翻来覆去的给二nainai使绊子、说她坏话,最后还不是被她掂在手心里头转……这座老宅子里,真真儿不能得罪的乃是二nainai!
新丫头递了烟斗过来,老太太吧嗒吧嗒地抿了好半天,那细长老眼从姨娘们Yin晴变幻的红唇白脸上一一掠过……罢罢,左右这场寿宴是没意思了,干脆一朝都给收拾了吧。
复又Yin凉凉地说道:“那一个个谁在背后说过她谢鸾枝坏话的,我心里头都晓得呢。不是不治你们,是时候未到。自己掂量着点,别给我惹不痛快。”
“是。”一众姨娘连三寸金莲都开始打颤,都晓得老太太是后悔了。
秀芸吃吃的笑,看好戏。
荣若见她一碗汤喝得差不多了,便叫嬷嬷重新拿了只碗,也给自己盛了满满几勺。喝给众人看。
那汤却是酸的。
秀芸不免刻薄道:“三nainai不是只爱吃辣嚒,怎么也学人家吃起酸了?那街上算命的都说了,人哪,生儿子生闺女的福气是学不来的。命中注定,嗤嗤~”
蠢妇,你就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