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稳下来的人心,岂不是又要乱起来?
“去,派人瞧瞧嫂嫂那边怎么样了,再找两个护卫去把任医官请过来……还得打扫出来个院子给许将军一家,晚上偷袭到底是怎么个情形,我也得找人问问……”
旌云刚出去吩咐了人给宣惠煎安胎药,听见她这样说,急忙进来劝道:“这些杂事您就别管了,都有奴婢呢!至于偷袭的事,您一晚上没合眼了,先睡一觉。等您起来了,我去给您请孟大人过来,好不好?”
宣惠点点头,一面闭目养神,一面等杨云舒那边的消息。
“姑姑不必派人去请任医官了,他现在正在东跨院……”外面隐约传来小丫头的说话声。
宣惠的心像是被扯了一下,若一切顺利,有稳婆在便足够了……
屈指算算,这孩子杨云舒已经生了一夜了,生头胎或许寻常,次胎会不会有些太久了?
联想到钱荔娘生双胞胎时的险象,宣惠有些坐不住了,一叠声地叫道:“叫人抬软辇来,我去看看嫂嫂!”
旌云此时如同是两头房子都着了火,跑前跑后,脚不点地。“我的祖宗!您就在床上好好歇着,不行吗!王妃吉人自有天相,就算是生产有些艰难,您去了又有什么用?”
两个人正僵持着,采薇匆匆忙忙地从外头进来,气喘着报喜道:“公主大喜,王妃方才诞下了一个小王子,母子都平安呢!”
宣惠有片刻的愣神,有些不敢相信,问道:“说清楚,嫂嫂和孩子现在都怎么样了?”
采薇用手抚着胸口顺气,急急地说道:“王妃开始不怎么疼,且疼得时间短,肚子里一直没见什么动静,但突然就开始流血……国公夫人瞧着不对头,就赶紧叫人请了任医官过来……”
宣惠打断了她的话:“现在那边怎么样了?”
采薇答道:“小王子五斤六两,哭的声音好不洪亮!王妃的血也止住了,就是人看着虚得很,脸上都没有一丝儿红……”
“公主,任医官过来了!”外头沅湘挑了帘子,催促道:“先生快点,快点!”
任医官过五十的年纪了,先是半夜被捶门叫醒,又因为王妃生产险象环生,心情高度紧张。刚放松下来,又听见公主怀孕五个月却见了红。一连串的劳累、惊吓,让他觉得自己半条老命都被折腾没了。
“公主您先放松心情,什么都不要想,待我细细把完脉后再跟您说日后如何养胎。”
宣惠点点头,将手腕轻轻放到填满荞麦的脉枕上。
一盏茶的工夫后,任医官取回脉枕,又详细问了旌云出血时的情况和颜色,这才缓缓地说道:“公主这次当是平日劳累Cao心、惊惧忧思所致。老朽给您重新开个安胎的方子,您一定一日三次应时吃。不过,最要紧的还是要休息。”
“胎儿在母体中,您虽看不见它,可您的一饮一食、一举一动莫不与它关联。您休息少了,胎儿也无法安眠。您心情郁郁,它也不会高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譬如王妃这次生产,原本应当顺顺利利的,可因着王妃孕中多思忧虑导致气血两虚,正气不足,无力生产。”
“嫂嫂现在如何了?”宣惠见他提起,连忙问道。
任医官迟了一下,才说道:“王妃现在已是无碍了,只是失血过多,需要好好补一补。而且这次太过伤身,三年内不宜再有孕,否则Jing气消耗太多,容易……”
说到后面,他便住了口。
宣惠心中默然,照杨云舒与梁瓒现在的关系,她只怕也不会再想给他生孩子了……所幸她有两个儿子傍身,也足够了。
“多谢先生……您开了方子就赶快回去休息吧,今日实在是劳烦您了。”宣惠歉意地笑道。
旌云亲自送了任医官出去,回来便看到宣惠歪在枕上熟睡过去。她轻手轻脚给宣惠盖上薄被,出来叮嘱沅湘照着新方子煎药,然后便带着人出了正院,去外院给许盛收拾院落。
“旌云姑姑,嫂嫂怎么样了?”刚出来正院,便碰上了裴璇夜一行人带着梁濯从东跨院过来。
旌云停住脚步,向众人行过礼,说道:“任医官说只要往后注意休息,便没甚大碍……”
梁濯有些兴奋地说道:“我刚刚去看了新出生的小弟弟,红红的,皱巴巴的,看着像只小猴子!姑母的孩子什么时候出来呀?我想要个小妹妹!”
旌云笑道:“小世子,公主的孩子要到十月份才会出世呢!”
梁濯一听便有些泄气,嘟囔道:“还要这么久啊!不能快一点么?”
秦二娘笑道:“快快生出来的弟弟妹妹可是不够聪明漂亮呢!”
梁濯认真地想了一下,说道:“那还是算了,弟弟倒还罢了,妹妹还是漂亮一点儿的可爱!”
众人都笑起来。
秦二娘小声对旌云说道:“事情再紧急,你也好生注意身体,偷空儿歇歇。要是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你可别客气,只管开口!”
旌云刚要推辞,却想起来外面是许盛要搬进来。宣惠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