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直隶征来的十万兵已Cao练纯熟,可堪大用。辽东军投奔王爷也已年余,有应春他们辅佐,王爷用起来也算得心应手。”
“可是……”宣惠想了一想,疑惑地问道:“之前三哥不是说要先南后北么?这才遣了戎真去川蜀。”
裴敏中点点头,说道:“原本是这么打算的,可老天却送来一个良机,不抓住有些可惜。”
“是什么?”
“阿元在北边的线报来说,海西汗王,穆腾伊的父亲最近死了。自打我从他手里抢走辽东军,他便一直在留守辽东。虽未与刘广胜有大的争斗,小的摩擦却时有发生。”
“海西不似咱们中原,有立嫡立长的规矩。他们便是抢,谁拳头硬,汗位就是谁的。如今穆腾伊的父亲死了,他便匆匆赶回海西去了。京城里的线报说,刘广胜正在集合军队,想要趁虚而入,吃下辽东。”
宣惠的眉头紧紧地蹙起来,问道:“那你们的想法是,趁机夺取京城?”
裴敏中点点头,双臂紧搂着她,笑道:“你莫怕,这招听起来虽险,胜算却不小。如今秦朗在开封,正是横在刘广胜京城、西北两处兵马之间的一道屏障。原本先去攻西北也可,然而这样一来就要借道湖广,可王锦堂首鼠两端的态度你也清楚。同时,若我们大军出动去了西北,刘广胜一旦孤注一掷,从运河顺流而下直取金陵,那可就是大大地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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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暗谋
宣惠思忖了片刻,问道:“你们预备出动多少人马?”
“这一役犹如决战,刘广胜东南西北皆无处可逃,必定破釜沉舟,与我们决一死战。若一切顺利,收复京城后,王爷就准备直接往西,平定西北。所以,大约会留下三万Jing兵守着金陵,余下的二十多万都要带走。”
宣惠几乎是本能般的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前世的金陵围城,不就是在这种情形下发生的吗?
“你们想让谁留下来守城?”宣惠紧张地问道。
“许盛吧。”裴敏中摩挲着她的青丝,安抚地说道:“原本也可把应春留下来,可他对辽东和京城都比许盛熟悉。而且去北伐,处处是军功,把应春强留在金陵,我只怕寒了他的心。”
宣惠撇嘴道:“那你就不怕寒了许将军的心?”
裴敏中笑道:“许盛是自己人,他秉性淡泊,从不在这上头在意。况且守金陵这个差事,出不了什么差错。大的功劳没有,小的总有,也不吃亏。”
“你怎么就这么笃定金陵不会出事?”宣惠实在放心不下,还是问出了口。
“四面八方都没有劲敌,若是有些强盗草寇,那三万人也足够打发了。”
“可东南还有汪渠江啊!”宣惠着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裴敏中心里有些疑惑,他抱着宣惠轻轻地问道:“阿姝,你为何这样担心汪家?几次提起来你都这样说,是不是你听说了什么?”
你这样问,叫我怎么说?宣惠腹诽道。
“我,我就是觉得,他家盘踞东南已久,有钱有粮又有兵,实在是个隐患。”
“那你为何不怀疑王家?”裴敏中紧接着问道。
因为王聿啊!前世王锦堂权倾朝野,王聿都没有做出不臣之事,更何况是如今这个局面!
“王家这一家子都住在金陵,哪能跟汪家这种自立山头的诸侯相比?”
裴敏中点点头,说道:“这么说也有些道理。不过你放心,王爷在东南安插的有人手,但凡汪渠江动兵,不出十日,金陵必然知晓。”
“这次北伐,因着要抢先机,只我们几个王爷身边最亲近的人知道。汪渠江若是要算计,时机也未必掐得准。”
宣惠略略地放了心,旋即又抱紧裴敏中,心中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离别的感伤。
顺城坊王家的外书房里,王锦堂与王聿两父子却正剑拔弩张地互相瞪着对方。
“你再给我说一遍!”王锦堂暴怒道。
王聿盯着父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亲事,我不同意!”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儿?”
王聿平日里让人艳羡的风度,此时显现出一丝暴躁:“父亲,我竟是看不懂了!你到底是为我好,还是在害我?咱们家与汪家,不能结亲!”
王锦堂手掌把紫檀木的茶几拍得啪啪作响,怒道:“为何不能?汪家大小姐哪里配不上你?往日里我就是太纵着你,才叫你眼高于顶,这个那个都瞧不上,蹉跎到如今!你是想害我王家绝嗣吗?”
王聿气道:“父亲,你明知这根本就不是症结所在!你明知王爷忌惮咱们家,还又拉过来一个汪家!我若娶了汪大小姐,你叫咱们家还如何在王爷跟前效力?”
王锦堂怒道:“王爷,王爷,你还真想做梁瓒跟前的一条狗么?咱们迟早是要跟梁瓒拆分的,你顾忌那么多做什么?此时汪家正有求于咱们,趁机结了亲,日后都是你的助力!”
王聿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