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下棋,我却很少赢你。”
“那我真的很厉害,你应该很不服气吧。”苏雨炼拂去椅子上的灰尘,邀雒闲一同坐下。
雒闲落座后,看向练武场道:“我那时是不专心,心里想的并不是如何赢棋。”
苏雨炼随雒闲一起看着练武场,又转而看着雒闲,首度与他对上视线:“那你想的是什么?”
雒闲看着那双纯净的眼睛,想到他曾留下的眼里,心中苦涩:“你不是我的对手。”
“那就是小看我!所以常输!每次都小看我吗?”
雒闲笑而不答,只是这笑很淡很轻,转瞬消失在他唇角。不是小看,是不愿站在他对立的立场上。“在赤水山庄,没人敢小看你。还有人怕你呢,说你的眼神吓人,仿佛什么都能看透。”
“仿佛——”苏雨炼顿了顿道,“仿佛其实是大约看不准的意思。”
雒闲站起来:“要接着去看看吗?进了庄园,你可能能想起什么来。”
苏雨炼:“你之前为什么从没提起过赤水山庄?你并不是真的想让我恢复记忆,也不曾打算让我回来。”
雒闲已经抬步走了:“你自己说的,你自己不想知道曾经不堪的自己。”在那些记忆里,还有一个不堪的雒闲。
“即便听你讲故事,我也想不起他们是谁的。倘若想起来了,只怕会更难过。”
雒闲停下脚步:“那你为何问我?”
苏雨炼眼神清明,仿佛之前伤心流泪的人不是他一样:“我觉得你很悲伤,感染着让我难过,心里费解才多此一问。”
“不想进去看看吗,你今日赶了那么远的路,应当在此整顿一日再回去的。”
苏雨炼泯唇一笑:“说来惭愧,在下实在胆小,此处Yin气太重,如若在此整顿,我怕我整夜难寐。”
雒闲仔细端详着他,一会儿才道:“胆子变这么小?等会儿我叫小酒儿帮你重新找个住处。”
“多谢。”
赤水山庄之外只有一个挂着“绫罗斋”牌子的小院,院子又破又旧,不管小酒儿在那铺上多好的被褥,看着也觉得寒酸不舒服。好在苏雨炼不挑剔,绫罗斋关紧门窗也算安静不透风,才让小酒儿勉强放心。
深夜苏雨炼忽然惊醒,小酒儿打了个激灵,也醒了:“小公子可是做噩梦了?”
苏雨炼见小酒儿起身忙道:“不必掌灯,我只是梦见自己害人,没有什么好怕的。”
小酒儿听话的坐下来:“你若睡不着可以讲给小酒儿听听,我倒是很想知道小公子害人是什么模样。”
苏雨炼没出声,直到小酒儿觉得他不会说话了,他才发出声来:“我梦见我很生气地拿刀砍雒闲,结果雒闲没死,还挑衅的用舌头舔我刀尖的血,他看我的那种眼神——不像他。”
翌日清晨,雒闲坐在赤水山庄的书房里整理案文,并写了一张寻找李成茂的告示递了出去:“吩咐各州县将此赏金告示张贴出去,提供线索者有重赏。”从前苏芷也张贴过重金求医的告示,可惜人脉有限,并没有取到明显的效果。
小酒儿趁苏雨炼看书的空闲,前来向雒闲汇报他的情况。雒闲听罢,忍不住侃道:“梦的还挺详细。”
小酒儿吃惊:“这是真的发生过的事吗?”
雒闲没有回答,只是瞪了小酒儿一眼便让她乖乖闭了嘴。
雒闲处理完赤水山庄的事便要回京,石城丘随他同行。几天下来,石城丘大概了解了苏雨炼失忆的情况,却一直没有上前询问。小酒儿坐在苏雨炼的马车里,一次次的探出马车张望:“听说那个石公子是天下第一美人的弟弟欸,看起来也没那么好看。”最重要的是他比小公子差太多了,眉眼深陷丝毫没有半点美男子的特征!
苏雨炼头也不抬,专心看书。
小酒儿歪着脑袋盯着他看,看着看着嘴角就不知不觉的扬了起来。
苏雨炼被那灼热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抬手勾勾小酒儿的鼻子,详装不满:“笑什么?”
小酒儿傻笑:“开心啊,每天什么都不干,看着您就觉得开心。”
苏雨炼挑眉:“哦?”
小酒儿越说越起劲:“您可能不知道这种感觉,看到一件美好的事物,不管它属不属于你,都让人觉得开心。小酒儿每天这样看着您,就觉得这世间太美好了。”
苏雨炼闭嘴接着看书,不禁苦笑,他能算是美好的事物吗?不敢苟同。
小酒儿又叹:“不过那位石公子也许并不难看,任谁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都会黯然神伤、身形消瘦。这几日见他Jing神恍惚,也挺可怜的——”
“你若真的关心,为何不下车去看上一看?”
小酒儿不说话了,她关心的是小公子,指望着他对此事能有反应,可惜他的注意力全在书里,全不管周边发生了什么事。想想在这么说下去也没什么用,小酒儿赌气似的跳下了马车,如愿赢得了苏雨炼的关注:“没事吧?”他看见了一个球滚下了马车,着实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