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匕首插入得不深,所以拔出来时不似想象的那么疼,莫诩将匕首扔到一边,然后便脱下我的上衣,给我肩上的伤处擦药。
我有点窘迫,上官岚溪还在场呢,就这么脱得只剩下一件肚兜了。
可是事到如今,也没时间再顾忌这些,偷偷瞥上官岚溪一眼,他一脸严肃,看着我半露出的肩膀就跟看一块石头似的,毫无异常。
似乎我想多了,上官岚溪那副心无旁骛的样子俨然一名高尚的医者。
莫诩帮我包扎好以后,抬头看看天色,起身道:“小宁,你没事儿我就放心了,不能让菲儿就这么带走方倾,我去追他们!你这里有国师照料,应该无碍。”
他又对上官岚溪道:“国师大人,有劳你照顾皇上,方倾是我留下来的,断不能在我的手上被人抢走,无论如何我要将他完好地带回来交给小宁!而且,秋无影敢射伤老子的女人,我要去剁了他的手!”
说完这些,莫诩走到一边,解开马匹,翻身上马,想了想又说道:“方倾心里惦记着小宁的伤,必然会想办法拖住他们的速度,我现在追去还来得及!”
上官岚溪点头,“殿下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宝宁。”
看着莫诩去意已决,又深知他的固执,我也不再出言阻拦,只嘱咐道:“路上小心,回来时别让我看到你少一根头发!”
莫诩会心地笑了笑,扬鞭而去。
这时候的天气已经渐渐暗下来,山里面天黑得早,我估摸着再有不到一个时辰就会黑天,便对上官岚溪道:“不如我们先回营地吧,然后派人去接应诩儿。”
“你的情况能回去吗?”网不跳字。他皱眉问道。
“我可以坚持。”
“就不怕动了胎气?记得小王爷说过,你近期不能做剧烈运动,方才一路疾行已然不妥,现在又受了伤……很快就黑天了,我担心夜里上路会不安全。”
我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有你在,我怕什么?”
岚溪歪头看我,认真地道:“既然你信任我,就听我的。”
“没有必要升级到信不信任的高度吧?网不少字”我故作轻松道,“听你的便是,尊敬的国师大人。”
他摇头叹息,“已经可以挤兑人了,说明方才秋无影的匕首的确没用真力。”
我学着他的语气,“这个爱挤兑人的女皇怎么这么快就恢复元气了,真是让人失望。”
上官岚溪对我的幼稚行为很无语,直起身来,顺势将我从地上打横抱起。
眼前一晃,整个人已经在他的双臂之上,顿时有些紧张,与岚溪虽说已经很熟了,可是这样的亲近接触还真是少之又少,将他留在身边的这两年来,我和他一直相敬如宾,方才被他看到裸露的香肩已经颇为尴尬,现在又这么被他抱着,唉,我不能自抑地有点小鹿乱撞啊!
咦?有闲心小鹿乱撞了,嗯,看来肩上这一匕首确实已经无碍。
“咳咳……”我极其不自然地出声,“你这是要干什么?”
他倒是一本正经地道:“看天色极有可能要下雨,这个时候回营地万一被大雨耽搁在路上就糟了,来的时候我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个山洞,我们先去山洞里休整一下,顺便避雨。”
“呃……好吧。”他已然安排得如此周到,我也不好拒绝。
于是,他抱着我走到马儿旁边,拽起马缰绳,向前走去。
我看他又要抱我,又要牵马,怪累赘的,便自认为体贴地道:“岚溪啊,我伤的是肩,方才因为惊恐过度才腿软的,现在已经无碍,你且放下我,让我自己走吧,要不然你这样又抱我又牵马的,多累啊。”
上官岚溪低头看我一眼,嘴角微微挑起,说道:“我愿意。”
“……”可是我不愿意啊,亲,你知道这样有多别扭吗?别人抱我,我可以把胳膊环在对方的脖子上,可是他抱着我,我又不好这么亲近,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别提多难受了!偏偏上官岚溪毫无察觉,甘之如饴,还挺享受!
就这么别扭地被他抱着走出好几百米以后,他忽然说道:“宝宁,方才莫菲羞辱莫诩的时候,你的样子……很护着莫诩。”
“嗯,我不喜欢听到别人说诩儿不好,他从小在不自由的环境下长大,形成了很强的叛逆心理,正因为屡屡与他父皇作对,才被宝日国那些迂腐的大臣们冠上无能、窝囊等不公平的形容词,但其实他的才华是需要真正了解他的人才能发现,我发现了这份珍贵的东西,所以不允许别人那样说他。”
上官岚溪沉默良久,轻笑一声,“你方才的行为,令我想起当年在宝日国之时,我还是帝都街头的流浪汉,那时候为了跟你争一个摊位,我傻乎乎的脱光了在大街上跑,路边的人指指点点骂我是疯子,只有你,不笑话我、不嫌弃我,帮我披衣服,还请我吃饭、收留我,那时候我虽然心智不清,可是你对我的好,我全部记在心里,你曾经护过我,就像你今天护着莫诩那样护过我。”
我忽然觉得无话可说,上官岚溪那时候的疯癫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