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雀冷冷一笑,“那便让茵雀替你想起来罢。前几日,许公子莫名失踪,一连数日皆是不见人影。今一早,人倒是找着了,原来竟是睡到了醉香楼花魁红玉姑娘的房中!”
“茵雀姑娘!你,你莫要诬蔑,你……”许老夫人被气得语无lun次,身后的许家众人也是煞白了一张脸,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若是被传了出去,那许家的名声便彻底完了,而许瑟身负污点,以后又如何入仕如何服众?
“诬蔑?那你方才的话,可也是在诬蔑?母亲,茵雀的话句句属实,只需去醉香楼查探一番便知,醉香楼本就是皇家产业,万万不敢在母亲面前将谁人包庇了去。若不是茵雀得知了这个消息,又怎会气得失手砸了老夫人心爱的古董摆件?”
“你……”老夫人气极,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顶梁柱一走,许家人讨不了好,只得手忙脚乱灰溜溜地将她架了出去,上了马车,回府寻医去了。长公主本想让自家府的御医前去诊脉,但如今怨怼已结,许家人根本就不愿领她的情,只想快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而柳茵雀,却是干脆不愿走了,很快,红缨和几名小丫鬟抬着箱笼也急急忙忙地追了前来,见自家小殿下完好无损地站在长公主的面前,面上绽放出了一个大大的笑,慌忙凑上前来给二位主子福了福身子,但是,柳茵雀却是一眼也不想多瞧她,径自摇晃着母亲的手臂撒娇。
“母亲,”柳茵雀甜甜一笑,“红缨女儿用着不称心,想要换一个丫鬟使唤,母亲就依了我罢……”
“是吗?”长公主闻言面色一沉,看向红缨的眼神多了几分冷意,“红缨,你究竟是犯了何事,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感受到长公主眼底的杀气,红缨一时竟是懵了,面上青白交加煞是好看,而后,腿脚一软竟是就地跪下了,哭得一把鼻子一把泪。
“你不过一介奴婢,如今犯了事,主子不要你了,自是你咎由自取,有什么好委屈的?”柳茵雀看向红缨的眼神里净是嫌弃之意,饶是长公主觉得诧异,却也认为女儿定是有着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红缨,红缨求小殿下,求长公主殿下不要赶红缨走,红缨知错了,红缨再也不敢了……”红缨一面哭着,一面对着堂中二人连连磕头,但落在柳茵雀眼底,却是虚伪至极。
如今,自己已然被神秘人盯上了,而中介,便是眼前哭得惨兮兮的红缨,直接告诉她,只有赶走了红缨,神秘人才会对自己鞭长莫及。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怀疑
“茵雀,红缨既然知错,你便留了她罢。”长公主略一迟疑,念到往日的情分,终究还是开了口。
“多谢长公主殿下成全。”长公主话音刚落,红缨抓住机会,连连磕起了头,不一会儿,前额已是蹭破了一片的皮rou。
“母亲,红缨这丫头心怀异心,留着也是祸患啊!”
方才长公主话音刚落,红缨面上闪过的的那丝不暇掩饰的得意之色,被她不经意间收入眼底,心中骇然,更是说什么也不愿将她留下了,一心只想着如何能将这冤家送得远远的,最好这辈子永远也不要相见。
“红缨自小陪你长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你到了出嫁的年龄,红缨这丫头身世也清白,做陪嫁丫鬟自是再适合不过,正好帮助提点些你,此番,打上几十个板子便好,以儆效尤。”长公主看着红缨瑟瑟发抖的小身板,柔声道,果然,在说到“身世清白”这几个字时,红缨的身子不由猛然一颤。
“多谢长公主殿下不杀之恩。”红缨身子轻轻颤抖着,说话声中带了几丝哽咽,很快,门外的院子里就响起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听着叫声,长公主却是丝毫不为所动,看向柳茵雀的目光意味深长。柳茵雀心中一动,隐约猜到,母亲兴许是知道了些什么。
打了一顿板子,红缨的背部已然血rou模糊,长公主怜她身子虚弱,便指使人给她上了药,喂了汤饭,吩咐她躺上半个月养伤。红缨,笑着给传令的老嬷嬷说了几句乖话,待到人散,嘴角却渐渐勾成一个冰冷的弧度,双手紧握成拳。
牡丹轩,柳茵雀手持一柄小剪子,为房中的月季花细细修剪着枝叶。这可是西域进贡的冰晶月季,在千盛都很是少见,长公主一到手,便巴巴儿的给她送来了,可见对自己的一番关怀。而为了它,自己还曾翻看花谱研究过它的习性,细细照顾后,今年方开出了第一簇花儿。
红缨受了一顿打,此番也该老实了,只是,柳茵雀心中却依旧有些惴惴不安。诚然,自己与红缨情分不浅,但如今的红缨,却与过去相比有些不大一样。虽然,依旧是红缨的音容笑貌,但是,却是愈发觉得哪里怪怪的。
罢了罢了,自己又想那么多作甚?左右,不过丫鬟起了歪心思挨了打,打了也就算了,自己又何必耿耿于怀?
细细想来,红缨对自己的一切了解甚多,与其放出去招惹是非,还不如牢牢拴在身边盯着的好,这一点,母亲做得没错,是自己太过小家子气,差点坏了事。至于,红缨和神秘人何时建立的关系,她也是一头的雾水,还是小心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