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任何情绪,“封将军有功于金碧,显赫功勋,举国皆知,朕若是不由分说,不辨是非的降罪,天下人如何评价朕,不知姬老太师可否替朕谋算好?”
“皇上奖罚分明,天下皆知,封将军军功可赏,欺君之罪却不可恕。”
见她仍然如此紧逼不舍,福雅的神情有些莫测,“不知老太师可知封将军因何男扮女装?”
“老臣不知。”
“据朕查实,封将军乃华元帅之子,男扮女装只为了千里寻母,更何况,封将军的确是将相之才,若是因为身为男儿就要埋没,朕岂非真成了所谓的昏君?”
福雅顿了顿,待老太师要开口时,才好似没有注意般继续道,“更何况,封将军早已对朕表明身份,朕体恤之下,更是对封将军的为人品性倾心,本待此次封将军大获全胜之后,收入后宫,怎奈世事难料,此次一战,虽然金碧大胜,封将军却因此受伤,朕也同时失去了一个孩儿。”
福雅说到后面,神色黯然,妙目中泪光隐现,痛心疾首不已。
“如今秦王叛乱,朕念在姐妹情谊,将秦王幽禁在西山皇陵,朝堂初定,不知老太师有何安定人心之策?”
一番说辞下来,福雅已将话题自封玉涵的身上扯开,想必她的态度已经很明了了,也说明了封玉涵早已是她的人,那么,接下来的戏就不用她来唱了。
封玉涵的身世已经经由她之口说出,很快就会传遍天下,身为华帅之子,姬老太师就是要她以欺君之罪灭其九族,依华帅的功勋和在金碧的地位,姬家就算有此心,此刻也不是与华家对峙之时,老太师不过是想替女儿脱罪,保住姬家的地位罢了。
“启奏皇上。”上官莹玉适时出列,“……”
听着上官莹玉陈述秦王及其余党的罪状,加上杨老丞相一派从旁相助,曾经依附着秦王的官员大多都已顺势依附,加之上官莹玉早早就安排了副手于各个府衙,没有发生太大的混乱。
随着上官莹玉的一一禀报,百官们才渐渐恍悟,眼前的年轻皇帝并不如传言中的那般庸碌无为,她的深谋远虑和运筹帷幄就在这激流平息之后,悄然地震慑了众臣之心,压制了姬老太师最后的一寸心计。
退朝时,杨老丞相的眼中闪动着欣慰的光辉,那样子,好似五家有女初长成一般的骄傲,福雅看得心中窝心温暖又无奈,对这位老丞相,她尊敬她一如母皇,这位老丞相是母皇细心为她们姐妹留下的一位忠直的辅佐大臣。
姬老太师离去的背影却似乎突然苍老了许多,心计谋算间,似乎忘记了,她也只是一位年逾花甲的老人家,一生Cao劳,为的不过是个人荣辱、家族昌盛罢了。
倚靠在凤椅中的福雅呆望着早朝后空空的大殿,心中说不出的疲累,这一切的一切,身处其中时,会焦虑,会心慌,会担心,会悲伤……可当风雨过后,坐在这里的她,又好似在看一出荒诞却不可笑的戏码,这样的人心谋算,习惯了,却仍会在心累的时候让她感到厌烦。
福雅深深叹了口气,她是人,一届凡夫俗子罢了,会有七情六欲很正常,需要偶尔的发泄,需要修生养息,可路还有很长,她还有想要守护的人,缓缓站起身,她此刻庆幸的是,好在早早就做了安排,还有沉稳的上官莹玉和又见朝堂清明而心情激昂的老丞相,余下的交给她们即可。
推开舞凤阁的大门,福雅看见坐在偏厅圆桌旁的身影时,稍稍松了口气,她并不想独自呆在这舞凤阁中,这里有太多幻樱的身影,在她没有平复心情原谅他的胆大妄为时,这些身影和回忆只会成为她的折磨。
“雪。”福雅轻唤听见开门声站起身的瑞雪,他平日里不会随意来这里,因为在他心里,这里是商议朝政之处,后宫不可干政,或许,因为他的出身,或是因为他自幼承训,瑞雪比任何人都在意着这方寸间的进退。
生死关头走了一遭的瑞雪越发的沉静的,只是这样看着他,福雅纷乱疲累的心都能渐渐沉定下来。
走上前揽住他欲行礼的瘦长身躯,瑞雪也顺势靠在了福雅的怀中,乖顺地任她抱着,知道她不喜他太过遵循礼仪,可,无论如何,此时的她是一国之主,于外人来看,这些礼仪却是必要的。
瑞雪心中暗叹,却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无论他怎么说,都说不过眼前这灵巧机智的人。
“雪有心事?”福雅有些贪恋他周身的宁静,心思空明,知道他不会无故来舞凤阁。
瑞雪却在福雅的胸前沉默着,他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而困扰她。
福雅挑起他的下巴,印上那欲言又止的柔软唇瓣,其实,不用他说,她明白他的心思也明白他的顾虑。
拉着他走向书案后大大的软榻,两人脱鞋上榻,依偎着靠躺在软榻之上。
“雪是挂心姬家吧?”福雅一手顺着瑞雪身后长长的黑发,一手握着他的手。
“嗯。”瑞雪轻轻点头,他也知道瞒不住她。
“只要她们不再蠢动,我不会为难她们,只是……”福雅顿了顿,“婆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