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头,轻轻把碗端起凑到她唇边,淡然道:“喝。”
浅浅轻抿着薄唇,忍下所有怨念,才低着头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只要有东陵默的地方,总是这个家伙说了算,谁敢拂逆他的意思?别说是自己,就连身为长辈的赫连落月和慕轻柔,又有谁不是?
在他面前,除了赫连子衿,哪个不是唯唯诺诺、言听计从的?
其实自己也习惯了对他顺从,只是最近东陵默对她似乎更好了些,然后嘛,女人就是这样,你若把她宠上天,她便真以为自己高高在上,能上天了。
所以如今对着东陵默的时候,浅浅偶尔也会耍一些小脾气,但这这男人没有半点放在心上,果真是母凭子贵。
等她生完之后,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我要吃那个。”纤纤玉指指了指远处盘子上那个晶莹剔透的rou丸子
东陵默忙拿起筷子,给她把rou丸子夹了过来,送到她唇边。
这两人的一举一动,万分的融洽,也万分的温馨,再渐渐地,赫连落月也不觉得郁闷了。
既然要把慕浅浅收为自己人,那她与东陵默越是亲近,对她来说越有好处,以后只要讨好这个儿媳妇,不愁东陵默会不孝顺她。
目光落在他们身旁的赫连子衿身上,自己这个二儿子虽然脸色一如往常般优雅温润,可是看得出心上有几分气闷。
迟疑了片刻,她端起被子冲他举了举杯,笑道:“皇儿,母后许久未曾与你喝上一杯了,母后敬你。”
赫连子衿的注意力总算从浅浅和东陵默身上收了回来,忙举起杯子,向她举了举杯子,仰首把杯中酒ye尽灌进腹中。
等婢女为自己满上新的一杯酒水之后,赫连落月又把杯子举了起来,向东陵默举杯道:“母后也敬你一杯,恭喜你们寻回浅浅。”
东陵默放下筷子,把杯子捏在手中,对她举了举杯,便也如赫连子衿一般把杯中酒ye喝尽……
膳后,浅浅拉着东陵默在军营里散步。
军营很大,依他们所说,这里有三十多万大军,哪怕站在高坡上,一眼望去也望不到边。
浅浅也没打算把整个军营逛下来,只是想了解一下大军的生活,再加上用过晚膳无所事事,才拖上东陵默四处走走。
能与过去的定国候、如今的太子爷如此心平气静地走在道上,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过去,她从不敢奢想。
“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会陪我出来如此漫步。”看着头顶漫天的星辰,她有感而发道。
东陵默没有说话,依然轻轻搂着她,与她举步前行。
其实在很早之前他就已经想着,想多给她一点怜惜,是这个丫头自己不珍惜。
当初他好心的想要抱她去看星星,也不知道是谁在他怀里大刺刺睡过去了,这么浪漫的事情落在两人身上,完全找不到半点浪漫的影子,对她来说还像是受刑一般。
如此这般,究竟是谁的错?
瞧见他眼底的不以为然,浅浅也有几分感慨。
想过去,自己在他身边的时候确实活得太小心翼翼了。
她也很想对着他的时候,可以像与赫连子衿相处那般融洽,也想着可以对他敞开心扉,可是每次见过到他,畏惧的情绪总会横生,如此,哪里还能融洽起来?
说起来,两个人的相处如此困难,也不仅仅是他定国候一个人的问题,她身上也是有着原因的。
“以后你不要动不动给我摆脸色,不要凶我,也不要威胁我,或许我就可以活得自在些了。”她忽然道。
见他脸色又沉了下去,她挑了挑眉,一丝怨念:
“你瞧,不过说两句不合你心意的话,立马就给我摆脸色,跟你说,我现在可不是自己一个人了,你若是给我气受,万一我心情不好,孩儿不知道会不会被影响,受到牵连。”
“闭嘴。”东陵默搂上浅浅,强把不悦的神色敛去,才又垂眸看着她,试着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下来:“过去的事情我们都不要提了,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好不好?”
浅浅心里又把“母凭子贵”这四个字叨念了好几遍,才抬头看着他,冲他浅笑道:“那你能不能给我好点的脸色?”
“我现在的脸色不好么?”他并不认为自己脸上的神情有任何问题。
“至少,你该给我点笑容吧。”长指伸出,在他胸前戳了戳,她嘟起红唇,一丝丝撒娇的味道:“你笑一个给我看看。”
似乎她七公主从来就没有在自己面前如此撒娇过,换了从前她根本不敢,但东陵默没想到,原来自己的小女人对他撒娇时,心里是竟是这般愉悦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迟疑了好一会,才总算扬了扬薄唇。
被他禁锢在怀中的女人顿时紧蹙眉心,一脸不屑:“你这是在笑么,笑得比哭的还要难看。”
东陵默再度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要生气,让他高傲的心平复下去,才又扯了扯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