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红泥小炉煨着的茶水倒了一杯,轻轻推给温奕。
“紫墨,想要追随鸣岐先生,必须要过这一关。”
谁也帮不了他,只有他自己。
贞娘子轻叹一声,本性温良的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也会动手杀人,尽管自己当时狼狈不堪,但是她终是通过了。平静了几日后,她也接受了现实,否则自己怎会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绣花喝茶呢?经历了挫折和生死后才明白——强者,才是生存之道。
而温奕即将要面对的考验的确非常残酷。可是,谁让她看了不该看的呢?
“紫墨,若再不动手,贞姨也没有办法保你。”
“贞姨!”
本来口齿不灵的温奕浑身颤抖,哆嗦着嘴唇更是艰难的再吐不出一个字。
他怎么动手?他怎么可以动手?那可是他最钟爱的女子啊!
她虽然出身贫寒,但丝毫没有卑微之气,小小的身躯里仿佛蕴藏着巨大的能量,不畏生活艰辛,积极而又勇敢,脸上时刻洋溢着阳光般的美好!
笑靥如花,新鲜有活力,最重要的是,她就是他身边那朵最善解人意的解语花,言语笨拙的他,无论心里想什么,她都能立刻猜出来,无论他想做什么,她都默默去做……这样的女子,是他想陪伴一生的呵!
原本温奕的生活是那么冰冷枯燥,就像结了寒冰的漫长冬季,黑暗无光,迟迟不见暖阳,在他终于等到了一缕灿烂的阳光后……却又要他亲手断送!这何其残忍!
还不如让他去死!
温奕脸色发青,郑重的给贞娘子磕头。
“贞姨,饶她一命!求……求鸣岐先生……”
“不可!除非鸣岐先生收回成命,你我均不能违背!”
贞娘子毫不犹豫地拒绝。
叶婉珍,虽然是她得意弟子,可是贞娘子也会审时度势,趋利避害,毫不留情。
贞娘子的确是满意叶婉珍的。这个小女子聪明灵敏,善于学习,藏巧于拙,把她放在水云裳绝对可以独挡一面。但是她又善于伪装,口蜜腹剑,表里不一,胆大心狠……这么短的时间,叶婉珍不仅Jing通刺绣堆锦,而且已经学会读书识字,做帐盘货,甚至还会不着痕迹的利用漏洞给自己挣油水。
可以说,叶婉珍就像一张摊开的纸,她所有的性格特点,贞娘子尽收眼底。
但是这些行为贞娘子并不讨厌,因为这些恰恰正是贞娘子所需要的。
她并不想成为像叶婉珍这样的人,相反,她对叶婉珍这样的人虽满意却并不欣赏。但是她可以把叶婉珍打磨成一把合适的刀,而她正是使用这把刀的主人。
叶婉珍这把刀还很稚嫩,她还需要更多的磨砺,只是她没有机会了。
相比温奕,心性纯和而不多言,聪颖沉稳而不张扬,是块最好的原石,若是他当那把刀,绝对比叶婉珍更忠心更好用。
“三日后,鸣岐先生来访,若是这个投名状你再交不上去,后果自行承担。”
贞娘子虽不忍再给这个孩子增加压力,但是事情就是这样,别人不死,你就得死。
温奕面如死灰,颤抖着施了一礼后,生无可恋的退了出去。
温奕的母亲弥留之际,给儿子暗示,去青阳——寻娘。
温奕以为母亲病的言语失常,想让他去青阳寻父,不小心说错了一个字。但是来到青阳镇遭受了重重打击的温奕,无意中听到路人言谈之中提起的贞娘子后,突然参透了内容,于是他找到了贞娘子。当贞娘子看到他那张脸的第一眼,就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贞娘子内心酸涩,故人之子啊,眉眼如此相似!
听到门声轻轻关上,贞娘子无力的倚着身后的软垫,长长叹了口气。轻抚衣袖,隐约地摸到手臂上那残留的坚硬羽毛,心里戚然。鸣岐说过——羽翼未丰,时机未到。
想到自己第一次动手,瞬间突发觉醒,双手伸出来却变成鲜红的尖爪时,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那双如同恶鸟般的利爪会是自己的!而且浑身热血沸腾,有一股特别的兴奋,那是种杀戮弑血的冲动,让人丝毫没有办法控制!
贞娘子调整了身姿,用玉葱般的手指端上一杯碧水清茶,慢慢地挪到窗边,斜斜倚靠,看着窗外的繁花陷入沉思。
那些隐藏在青阳的鹰犬,估计早就注意她了,只是她现在面容改变了很多,所以没有立刻下手。但纸是包不住火的,自从那天鸣岐深夜来访,竟然有两只虫子盯上了。所以鸣岐下令,一个交给她处理,另一个弱的就交给了温奕试手。
鸣岐先生的指令如山,任何人都不得违背!
这虽然只是个命令,但更是个考验。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在鸣岐先生眼里,弱者都是累赘。
成为累赘的后果,就是舍弃!
贞娘子做到了,只是温奕……性情中人,不太容易。
若不是曹老太主动找上门和她结下情谊,水云裳杀人的事件不会就这么不了了之。
那个曹老太,将近古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