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兰千霁无言以对,只能干瞪眼。而在楚望炎挑衅地看向风如玉时,风如玉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随后紧盯着缠在赏倾心腕上的竹叶青。他左臂抱着桃倚琴,右手如莲花般在丝弦上轻轻挑弄。琴音由最初泉水般的叮咚声渐渐转变成了风拂竹林的“沙沙”声,随即又变成了极乐世界清静悠远的梵音,让闻者烦躁的心也随之宁静,不光是人,就连那邪恶的竹叶青也在片刻的挣扎后松开了赏倾心的手腕,跌落在楚望炎脚下,再不动弹。
在所有人尚未收回思绪时,风如玉原本柔和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无比,点漆般的眸子竟然变成了一片血色,随着琴音渐高,眸色更艳,他周身的光晕也掺上了金色的凌光。此时的风如玉,似仙,亦似魔!
他身后的九人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逼退到几步开外,而楚望炎则觉有一条钢丝正嵌入自己的骨rou,似要将他凌剐成了碎片。
其实,赏倾心不是没有见过相公发怒,原以为在她提出让他写休书那夜他那样子已经算是彻底颠覆了,却不曾想过,他,那个神仙一般飘逸温柔的相公,竟会变成这般模样!
她远远地凝视着那双血色艳丽的眸子,梦呓般喃语:“相公……”
似是听到了她的呼唤,风如玉微偏头看向她所在的方向,红眸依旧,却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缕柔情,漂亮的唇角拉出一条浅浅的弧。
楚望炎意识到自己所面临的不再是以前那个淡然雅逸的如玉公子,而是一个如仙似魔般拥有超凡能力的强敌,再这样下去,自己的下场只有一个,血rou分离,尸骨无存。他本擅用歪门邪道,但竹叶青之事已经让他明白无论是风如玉的仙灵之质还是狂魔之性,都会让他那些把戏顷刻告亡,为今之计,只能用最直接的方法。
他强忍着肌肤上的凌剐之痛,捡起地上的一柄刀迅速架在了赏倾心的脖子上,“风如玉,难道你想让你美丽的夫人为我陪葬吗?”
琴音戛然而止,随着“噌”的一声响,风如玉纤长的中指指腹上拉出一条深深的血口,血珠如红豆般颗颗滚落在琴上,瞬间渗入琴弦。
风如玉端详着自己的手指片刻,侧脸抬首,淡淡地看着楚望炎,就如同看小妖乱舞的妖异魔君,让人望而生畏。他淡淡地说道:“孽障,尔欲如何?”
在楚望炎手下的赏倾心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发抖,却还要强装镇定,到后来又或许是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他反倒是真的无所畏惧了。他猖狂地笑着说道:“原本,我只是想要这大好河山,不过如今,我改主意了,风如玉,我不知道你这无与lun比的能力是如何得来,但我想,只要拥有这能力,我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风如玉依旧冷眼相对,赏倾心却是忍不住轻鄙,一个心术不正注定要下地狱的凡人也敢妄想仙君的法力。
展茗菊忧心地看向风如玉,对身边一干人说道:“如玉这莫名其妙的能力似乎是与生俱来的,这楚贼即便想夺,也没有那样的手段吧?”
景越轻攒眉峰道:“听他的口气,只怕并非信口开河,或许他当真是有办法将如玉一身的本事转嫁到自己身上。”
“东西可以抢,但这要怎么抢?”景随双手攥着粉红色的衣摆,眉心的朱砂痣几乎要被他拧出血来。
许久未曾言语的沈亦凰忽地说道:“他喂有一条七寸金,最初以毒ye为食,后以十二名孩童的Jing血为食,又以十二名Jing壮男丁的心头血为食,若是此刻他的七寸金已经练成,必然还吸饮了十二名顶级高手的Jing血,练成之后的七寸金虽然体形依旧,但吐纳惊人,若是用这七寸金将如玉的Jing髓吸干,楚望炎只需取出蛇胆吞服便可。”
其实依照之前对付竹叶青的法子对付一条七寸金倒也未尝不可,只是这是楚望炎最后的砝码,此刻他的刀又架在赏倾心的脖子上,只怕风如玉的手还没碰到琴弦,刀就已经划破了赏倾心的脖子。楚望炎可以抱着鱼死网破、玉石俱焚的心态,但他们却不能拿心爱之人的性命与一个疯子作赌。
楚望炎显然有些不耐烦了,他将刀锋逼近赏倾心说道:“如玉公子,人道你是心如
止水,不理俗世,却因为一个丫头动了情,甚至是无可救药,以你如玉公子情深似海的性子,总不至于让这么个美人香消玉殒吧?念你重情重义,我也不想为难你,只是想借你这超凡的Jing髓一用,想来,你也不会吝啬吧?”
“楚望炎你这禽兽放得什么狗屁?你敢动他一根汗毛,我保证叫你生不如死!”借Jing髓一用?那不就是要将人生生抽干吗?
“好,我遂你的愿!”风如玉将怀中的琴抛到了地上,双臂伸展开来,神色淡然,“事后你若不肯放人,定遭天谴,信吗?”
“哼!”楚望炎轻哼一声,对他的话不置可否,若是他能得到那身能力,谁还能奈何得了他?
他左袖一挥,一道金光向着风如玉射去,待人们目光稍定,一条约摸七寸的金蛇已经攀附在风如玉的肩头,“咝咝”地吐着信子向他的颈部探头。
赏倾心只觉自己浑身的血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