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厨房走入客厅,打量玄关口站著的白朔原。
白朔原如同平日里穿著一身卡其色的西装,已入中年,但平时脸上却总洋溢著年轻人有的意气风发。可今天他脸色极差,那表情越夫人只能读出怒气,没有半点其他。
“我靠,那死小子呢?赶快打个电话让他回来!”白朔原根本不卖越夫人任何情面,开口命令道。
越夫人本来就心气高傲,她怎麽可能容忍白朔原这等嚣张跋扈的男人命令她?越夫人转过身,不去看白朔原:“不知道你找南觉什麽事,怎麽那麽著急?”
听白朔原的口气,似乎是南觉哪里惹到了他,也不知道平时谨慎稳重的南觉究竟是做了什麽让白朔原那麽怒不可遏的事情?
白朔原将茶几上的水晶古董电话搬到越夫人的面前,他扣开自己的领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希望自己可以镇定,但却根本没有效果。话一出口就是恶毒的诅咒:“你不知道麽?南觉那死小子去报社揭露我做过手术的事情!他毁了我的政客生涯!我要让他下地狱!”
A城有多少人知道,平日在大众面前一项大方礼貌又有激情的白朔原的真面目是如此呢?越夫人讥讽地扯了扯嘴角,根本不相信白朔原所言:“南觉为我家效力已经十年了,他就如同我越家的一份子。你又是程俊的表弟,也就是我们自家人,南觉定是不会做这些事情的。这其中一定有什麽误会。”
“误会?”白朔原咧开嘴,露出一个Yin毒的笑容,“我看不是吧,你说的对,南觉就是你们越家的走狗而已。”
这话说的越来越难听了,越夫人不禁皱眉,想要让白朔原噤声。刚开口就听越程俊深沈的声音从客厅的另一边传来:“表弟,你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你现在是在质疑我和你嫂子麽?”
白朔原根本不顾越程俊的突然出面以及越夫人逐渐变冷的脸色,他亦正亦邪的风范在此时此刻诠释得完美:“我看,这一切就是表哥你和越夫人的计划吧?A城上下都知道你们夫妇有多会算计,没想到你们会这麽快就针对我……”
“你究竟在说些什麽,给我解释清楚!”越程俊走到越夫人身边朝白朔原叫道,“什麽叫我们算计你?你倒是给我说说,你跑到我家来撒泼是想要干嘛?”
白朔原将手中捧著的水晶电话狠狠砸在地上,他怒蹬著越氏夫妇回吼道:“不是你们叫南觉去报社透露我Yinjing手术的事儿麽?你们早就清楚这等丑闻会毁了我的名声!表哥,我早就知道你觊觎A城政治界已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已经在拉拢赞助,想要进入A城政府了!”
南觉怎麽可能会做这等事情?越夫人觉得匪夷所思,这对南觉一点都没有好处,她也没有命令南觉做这些事儿,他是不可能随便针对白朔原的啊……这一切,她怎麽想都觉得有些蹊跷古怪。
不等越夫人有时间为南觉开口争辩,越程俊便决定了要撇清和南觉的一切关系:“南觉只是我家的保镖,为我们处理打点生活上的一些事物而已。他的这些所作所为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南觉若是真的做了这些事情的话,我会为表弟你讨回公道的。”
白朔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总算是对越程俊的回答稍微满意了些。
越氏夫妇一通电话召回了在外为越氏夫妇处理琐事的南觉。
四人表情各异的坐在越家宽敞豪华的客厅内,气氛诡异又古怪。
“南觉,你可有去报社泄露白表弟的手术消息?”越程俊冷冷地问南觉,心里对南觉的存在有了更多的芥蒂,他果然还是无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十年过去了,南觉总是出现在他的家里,提醒著他,自己的妻子,曾经和另一个男人有过孩子。而就是他越程俊,亲手抢走了自己挚友的妻子,剥夺了南觉享受母爱的权利。而那个傻男人却可以原谅他,然後再如同他一辈子一直在做的一般,保护越程俊,帮助越程俊。
“南觉没有。”南觉摇摇头,不理解为什麽越氏夫妇和白朔原会想要坐下和他谈论此事。
他应该自称属下。越程俊愤恨地想著,突然改变立场站在了白朔原那一边,他反问白朔原:“表弟,你对他这一说词怎麽看?”
“这个说谎不打草稿的小人渣!”白朔原嗤笑一声,回答:“我已经问了那杂志编辑,整个杂志社都可以证明是他南觉送来的资料。”
“这件事和我没关系。”南觉盯著越夫人缓慢地说道。他似乎在等待越夫人为他辩驳,因为她是他的母亲,他从十岁之後就不能再叫母亲的越夫人。
越夫人躲开南觉的视线,她无法在此时此刻帮助南觉,因为她不能够让白朔原觉得她在袒护南觉,那会让她和越程俊看上去有嫌疑的。现在的越家还不可以和白家结仇,他们之间暗中进行过太多交易,每一个秘密,都可以让越家声名狼藉。
“事实如此,你怎还能狡辩?”越程俊冷声斜视南觉,他的高高在上就像是在提醒南觉,他在越家再久,他的身份永远都只可能是一个下人,一个跑腿,一个影子帮手。
一个是主,一个是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