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看着从前热闹的边城变成一个空茫茫的死城,他收到了城外射进城内的信。
“罪臣长安之母大行皇帝太妃莲染殁。”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雪地中缓缓倒下的师傅挑着唇笑的肆意,白色的衣被鲜血染遍,胸前的伤口淌出滚烫的血。师傅从小同他母亲长大,是他母亲嫁给魏帝后主动投效魏帝的鲜卑人。
大雪不歇,风声不止,没有人知道这个国家的军魂在这样一场与大多数人无关的皇权争斗中为了坚守的愿望静静死去。旁边跪着他的徒弟,一守一夜,冻得几近将死。
当天晚上朝廷的军马悄无声息的离开小城,城门再无戒严。
只剩一座没有人的城,他这个没有心的人。
后来,他没有去鲜卑反而留在了紫云关,二十多年的枷锁在紫云关让他用“长安”的离世彻底的砸断,从此天地远大,有关“长安”这个人也会时间的流逝彻底的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
临安从记忆中回过神,慢慢站定,望着远处天际红色的夕阳他拿起酒壶缓缓的喝了一口酒。
最后一口酒水流进临安口中,刺喉的辣味让临安的脸有些涨红,微眯着眼睛晃晃酒壶随手扔在路边,正要抬步向前走,却感觉左脚仿佛被人抓住一般让人迈不开步子。
低头看去还真是一只手紧紧的抓着临安的左脚脚踝。
白皙纤细的手背上还有红色的血迹,五指紧紧抓着临安的脚踝。
突然出现的手让临安一惊,他这是见鬼了?
说着那手手腕子胳膊看去,官道旁的蒿草中隐隐可以看到一个人影。
临安挑挑眉毛扯开那人抓着自己的手向那人影走去。
将半人高的蒿草扒开,草丛里一个穿着白色深衣,身上全是血迹的年轻男子被临安看的清晰。
那男子躺在地上,面色苍白一双深沉的眼睛映出临安的身影,微微启合双唇:
“救我!”
那双淡定无波的眼睛像极了雪翊。
临安皱了眉,他讨厌这类人!讨厌这样的眼睛!
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受了伤的男人,衣服的材质不俗、样貌也出挑、在受了伤后眼神依旧宁静,不像是普通人。
在临安观察男子的时候男子也在观察着临安,一个面黄肌瘦邋里邋遢浑身酒气的男人。
临安嫌蹲在地上太过麻烦,索性躺在了那男子身边:
“之前官道上来往的人那么多,怎么偏偏挑了我?”临安扭过头看着那男子的神情。
那男子任由临安打量:
“有找的,只是全被吓跑了。”
临安啧啧,也是,临近夜晚荒郊野岭一个满身血迹的男子谁敢救?
“若是我也不管你呢?”临安侧过来身子,单手撑头悠闲的继续问那男子。他早已经留意过那男子的伤,伤在腿上却没有大碍,只是身上的血迹看着吓人,看来下手的人并不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男子听到临安的话,艰难的扭过头看着临安,眼神沉着坚定:
“你若不管我,我一个人受了伤躺在着荒郊野岭定活不过今晚,那我便是因你而死!”这种坚硬不柔和的话让临安皱了眉,他冷哼一身从地上爬起来,这男子是从哪里看出他心地善良的?
他身上背着的血债不是一清半点儿,见死不救对他而言虽然会有愧疚却也不是无法承受。
站起来抬了脚就要离开,听见背后那男子继续道:
“家中老父病重,家人传话说老父撑着一口气就是想见我最后一面,不成想路上遇到歹徒竟险些让我命丧与此。我死生是小不能完成老父临终遗愿让老父安心逝去却实在是我的不孝!”这话说的悲痛万分声泪俱下,听的临安心有不忍。
临安本来就气那男子有求于人却言语生硬,做势要离开也只是吓吓他,到如今却也拿那男子没了办法。
脸上无奈缓缓转身走到那男子身前,避着那男子的伤口将那男子横抱起来用轻功在路上快速腾越。
临安没有看到在他转身时那男子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路上临安问:
“你叫什么?”
“飞羽,白飞羽。”
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临安抱着白飞羽回到了杭州城。
因为白飞羽路上遇了歹徒身无分文,客栈的住宿钱都是临安自己掏的腰包。
临安和白飞羽两个人一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一个样貌俊雅却浑身血迹,客栈的掌柜的下了好半天的决心才给临安他们安排了住处。
上楼之前临安从怀里掏出一粒碎银子扔给小二:
“去成衣店置办两身合适的衣服一会送进来,另外吩咐人快点给我们烧两桶洗澡水。哦,对了,再叫个郎中过来给我兄弟瞧瞧腿。”
说完抱起白飞羽由其他人领着回了房间。
临安怀里的白飞羽思绪已经来回转了好几圈,临安使唤人使唤的得心应手,安排事情有条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