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结束后。早有人回去传信,所以他们到达六盘山之时,山下已经站满了人。慕容西陵亲自在下迎接众人。
自然六盘山人都是鲜血淋漓之态,包括马上的江严两人。
慕容西陵见到江岚铠甲上的血迹,手指攥紧握成拳,眉头皱了下,然后再放开。“各位辛苦了,今日之战,大家功不可没,都记首功,严湛与江岚果真当世名将风采,我们六盘山有神灵保佑。福祉之地。”
慕容西陵明黄色长袍在身,衣饰庄重正统,眉眼间有威严之色。让江岚还真不习惯。
他站在高位继续说:“今日加入六盘山的各位,今后我当一视同仁,共为尊国百姓而战。”
一行人陆续上山,夏痕秋深色微敛,把江岚扯下了马拉过一边。立刻周身检查,当他确定她周身血迹都是别人的时。才松了口气,脸色缓和,他朝一直看着他们的慕容西陵摇了摇头,慕容西陵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你真是不省心。”夏痕秋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我真是后悔,不该让你随他出去的。”
江岚这下不干了,说得她好像是拖后腿的了,她明明是个功臣,于是她反驳道:“谁说的,今日我做了大事了,我……”当下就把自己做的事一一说了,虽然她是剽窃了韩信的战法,可是抵不住成功的喜悦啊,说起来自然是洋洋自得,眉飞色舞。
夏痕秋在一边却是越听脸越黑,“若是他们营里还有埋伏在,你岂不是自投罗网了?”
江岚瞥了下嘴:“这有啥,我当时就想着同归于尽的,不成功就成仁。”
“你……”夏痕秋气得脸色发白,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若是就这么死了,让他们这些人怎么办?谁知道她还能不能再回到这个世界来,谁知道该死的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个空间。所以说她是绝不能死的,不能冒这个险。
“无论如何,你得要活着,不能轻言死亡。”夏痕秋掰正了她的身体,“你得为我……我们想想,你师傅……还有萧衍,如果他回来了,发现你不在了,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别这么紧张,我现在不是还活着吗?”江岚只觉得掐在肩膀上的手特别用力,隔着铠甲都能感受到那个力量,她笑嘻嘻地说,“当时也是形势所逼,迫不得已。”
“就是万不得已也不行,绝不能死,你必须答应。”夏痕秋的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眼睛里全是烈烈的火苗,隐忍,痛苦,无奈,他嘴唇紧抿,双手用力,不得到明确的答案决不罢休。
“夏痕秋……”江岚看着他的脸,突然之间隐隐地明白了一些事,也许她一直是明了的,但她总是选择忽略不计,总是视而不见,总是自欺欺人。
夏痕秋看着她,她的眼神里有一股迷惘,一股抗拒,不禁心下伤心万分,什么时候你才能看见我,明明我一直在你身边。
六盘上已经开始了大肆庆祝,杀鸡宰羊,犒赏三军,这是慕容西陵称王以来最大的胜利啊,此战必将响彻尊国南北,六盘山实力大增。。
与这些热烈的气氛相比,江岚有些沉默,她坐在屋里自怨自艾,一想起夏痕秋就头大,这是她的朋友,她的知己啊。唉,她怎么突然之间就明白了呢?不明白多好,反正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可是今天到底是什么触动了她的念头啊。
唉,不管了,这种糊涂帐,不想去理清楚。她抱头掩脸,心下做了决定,只要他一日不说,她就一日装傻,糊弄着日子就过了,指不定哪日她一睁开眼,就回到了现代呢?还是不要再去害人了,少害一个是一个,她的良心难安。
“你怎么了?”慕容西陵站在她身边,“哪里不舒服。”
他伸手去把她的脉,江岚想要抽手,却被他一把制住了,“看见血又不舒服了?”他皱了皱眉头,松开了手。
“没有。”江岚摇头,她见了血是还有点不舒服,所以她一回山上就立刻去沐浴,从头到脚洗刷一遍,直到闻不出一丝血的味道,但是其实也没那么难受了。
她坐在窗前,朴素的一袭白色长衫,上面毫无修饰,宽宽的腰带一束纤腰,勾勒出妩媚的身形,衣裙层叠,长长的裙摆落下来形成优美的弧线。她抱着膝头静止不动,脸色安然,宁静温婉,微shi的长发披散开,安静得伏在她的背上,发尾停留在木案上,这就像一幅漂亮的仕女图。
空气里萦绕着一股暗香,若有若无,直直地钻入了他的心里,让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光影斑驳的山洞里,他的脸色微红,有一丝渴望在他身上蔓延,缠绕上他的心头。他扭过脸,深吸了口气,压下自己徒生的欲念,他从来不愿勉强她,从来不愿。
“我不该把你卷进这些事来,”慕容西陵坐在她身边,伸手捋顺她的长发,“我错了。”
江岚笑了笑,“师傅说什么傻话,这是官逼民反,咱们可是被迫落草为寇,揭竿起义,只不过你恰好是慕容西陵而已。”即使没有他,现在也还是会走到这一步的。
这都是神仙的陷阱,现在想来,她走的每一步都在小西的算计中,否则为何有那么多的巧合呢?连南岭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