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事情就是有转机的,就怕皇帝想要趁此良机斩草除根。
夏痕秋出了书房的门。心里有些烦躁。江岚受了伤还被软禁了,原因微妙,总觉得司马堇把她留在寝宫很奇怪。刚才他也已经发现她现在是男儿身,既然她都能够死而复生,那么在她身上再奇怪的事也都不足为奇了,什么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像那张神奇的面具一样。
但是这个先不谈,还有严湛,他一早就知道皇帝已经开始忌惮他,所以将相不和,其实是很有利的,如果他们很要好,皇帝早就把他们一锅端了,之所以一直重用他夏痕秋,未尝不是一种对严湛的制衡。现在这样,他倒是很难开口为严湛求情,不求还好,说不定一求严湛立刻完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司马连谋反的证据,其实夏痕秋从心里很恨司马连,如果不是他,江风怎么会坠崖而死?那些黑衣人要说和他没关系,是绝对不可能的,这次的刺杀事件再次证明了这点,所以还是应该从严复身上下手。只是他已经死了,那么这事现在只能找严湛了。
夏痕秋到大理寺,严湛刚被押进了大牢。
大理寺的牢房特别坚固,石砌的墙壁,都是很粗的铁栏杆,厚实的铜锁,只是不知道这样的装备,严湛如想逃脱还能否成功。严湛一身铠甲,坐在牢里。大理寺的牢房倒还算干净,还有简单的桌子和床,他的待遇不算太坏。
严湛看见夏痕秋走来,很是吃惊,片刻后又沉默了。夏痕秋是什么人,他是很清楚的,当年他们是至交好友,不过处事理念不同而已,如果说他现在是来落井下石的,他是绝对不会信的。只是,这么多年来,两人几乎不再说话,世人都认为他们是死对头,其实他们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在那次杀俘事件后两人分道扬镳,相互缄默回避也不再多谈,现在倒是夏痕秋主动来了。
“你对严复的事知道多少?”夏痕秋让人打开铜锁,走了进去。
严湛这才明白他来的目的,是为了整个刺杀事件,心里忽然就松了一口气。他摇了摇头,“我长年在南疆,不太知道他的事,我和他向来合不来,三弟在世时他们比较亲近。”
夏痕秋想了想问道:“你知道黑衣人的事吗?”
“黑衣人?”严湛的瞳孔收缩,突然站了起来,“你怎么会知道黑衣人?”
夏痕秋皱了皱眉头,看起来严湛是知道黑衣人的,莫非他还真扯进谋反之事里去了,可据他了解,严湛根本不是这样的人。正因为这种信任,他才会来独自审问他。夏痕秋说:“我可以肯定严复就是这个组织的人。”
严湛的脸上露出了怒容,深灰色的眸子里冰冷一片,想不到自己查了半天的贼人竟然是身边人,他与父亲的一世英名,就栽在这个人手里了。
他艰难地说道:“我家的情况现在如何了?”
夏痕秋回转身,过了会才说:“严老将军自觉身负皇恩,无颜面见百姓,在抄家之前自焚身死,火焚的还有你的母亲姨娘和严琳,其余之人包括九族全部入狱。”
严湛垂下头,浑身颤抖,脑中“嗡嗡”轰鸣,眼睛里血红一片,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严府毁了,对自己恩重如山的父亲母亲就这么悲惨离世了,还蒙受不白之冤,遗臭万年。四妹还这么年轻,连人家都没有许呢?
良久他才挤出一句话来,“真的是严复吗?”
夏痕秋也很心痛,严府之人他都很熟悉,以前经常上门拜访,都是故人长辈,他轻声但肯定地说:“是严复,他在关键时刻刺杀皇帝,幸亏皇上身边的翰林编修江岚以身护主,身受重伤,否则整个天下都要大乱了。”
什么?严湛的脸色惨白,“江岚?她现在如何了?”
夏痕秋望着深受打击的严湛,心里莫名起了微澜,他与她会有什么关系?能有什么关系?看他的脸上是发自内心的深切关怀和担心,做不了假,难道……应该不会,大概同僚之情吧,夏痕秋甩掉脑中突然升起的异样感觉,觉得自己很是荒谬,在这样的时刻还会有那样的想法,他镇定地说:“我已经给他医治过,受了挺重的内伤,但性命无碍。”
严湛深深吐出一口气,仿佛刚才连呼吸都不记得了。
夏痕秋继续说,“江大人被皇上带进了寝宫,留在偏殿里,似乎皇上非常看重他,却又不让他和别人见面。”他仔细地观察着严湛的脸色,分辨他的表情,不得不说,他现在的话试探的意味很浓。
严湛却没有察觉,只是听到皇帝的寝宫时,眼睛里冒出了一缕杀气,虽然很短暂,还是被夏痕秋捕捉到了。
夏痕秋只觉得心头有什么在乱跳,他刚入上京,现在情况不明,也不知道眼前这人对江岚到底知道多少,又是什么关系,只能忍住心头的疑惑,这事他去调查一下,总有蛛丝马迹可寻,到不用急于一时。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主谋的证据找出来,如果严湛能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在皇帝面前也是功劳一件,到时自会有人给他请命,也能增加活命的机会。他说:“你好好想想严复的事吧,什么都不要放过。”
严湛思索片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