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看着他。
简非轻笑了:“娘娘,臣的故事讲完了,娘娘手中的香椰雪饮也已经冷了,臣为您再续一杯吧。”
说着,他执起暖玉壶,将那只暖玉杯续满香椰雪饮,而后端至易轻寒面前:“娘娘,请。”
易轻寒欣然接过,一口气灌了大半杯,“皇叔,谢谢。”
她对简非轻温柔一笑,简非轻却又看着她恍了神。
易轻寒眉头微挑:“皇叔,为何这样看着我?”
简非轻身子一颤,低下头去沉yin了一下,再抬起头时,眼眶竟然有些许发红,他深深一声叹息,“娘娘,请恕臣无状,娘娘刚才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小师妹……”
“像母后?”易轻寒闻言,心里突然有了种怪异的感觉,却一时也理不清楚。
“是啊……”简非轻又笑了,带着淡淡的怅然与苦涩,“若非娘娘血发红眸,臣真的会将您误认为小师妹了……”
“皇叔!”易轻寒突然蹙起眉头,目光犀利如电:“我是母后抚养成人,并不是母后亲生,皇叔为何说我像母后?”
简非轻愣住了。
踟蹰片刻后,他的脸上也带了一丝苦恼:“是啊,你只是小师妹抚养长大,并不是她的亲生骨rou……”
简非轻突然打住,脸上的苦恼之色在瞬间变成一种骇然与不敢置信,他愣愣的看着易轻寒,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易轻寒亦是心念百转:端华太后与她前世时的妈妈生的一模一样,可她的容貌却只有五分像妈妈,简非轻为何还会觉得她和端华太后相像呢?难道是因为血发红眸,与端华太后的黑发黑眸相差甚远,从而使大家都没有往这方面联想?可是就算别人不联想,她自己却是很清楚,自己和妈妈生的并不多像,倒是更像父亲多一点……
像父亲……
像父亲?!
易轻寒猛的抬头,语气急促:“皇叔,你,你有我爹爹的画像吗?”
简非轻的神色更加震惊而惶然,他重新仔细打量易轻寒,越是看的仔细,脸上的惊骇之色就越发重了起来。
而后,他用力摇头:“没有!没有师兄的画像!娘娘您其实并不多像小师妹,是臣心头执念太重,所以看走了眼,娘娘,娘娘您……”他突然焦急的抓住易轻寒的手臂,问出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句:“您腹中骨rou,是,是当今陛下的?”
易轻寒奋力一挣,却没有挣开他,一双血眸便显出了狠厉之色:“皇叔!放手!”
简非轻一惊,眼珠错也不错的盯着她,手上的力道便松了下来,易轻寒趁机挣脱,白玉般的脸颊现出淡淡红晕,若非此刻她眼中的怒意太过骇人,那么佳人之怒,宜喜宜嗔,也实在是美不胜收的。
此时,简非轻被易轻寒的怒意一激,反而渐渐平静下来,他仍旧盯着易轻寒的脸,口中淡淡说道:“臣无状,请娘娘惩处!”
只是,触及易轻寒眼中怒色时,简非轻居然又现出一脸心向往之的痴迷之态。
易轻寒被他这样看着,心里突然涌上一种无力感,一种淡淡的怜悯与酸楚。
就像是母亲看到任性的孩子,原本是愠怒的,却因为孩子的任性正是表达了一种最纯真最干净的执着,为着这份纯真干净,为着这份执着,不忍心苛责所产生的一种源自母性的无力感。
而那种怜悯与酸楚,究竟是怜人,抑或是自怜?
父亲和母后,没有在一起,却还是在一起,他们两个,一个在深宫,一个在朝堂,看似分离,却彼此守护,相互扶持,为一份希望而活,为了让对方活的更好,他们吞下了所有的委屈,就这么默默的,默默地相爱着……
能够相爱,已经是一种福分。
自己呢?
她嫁的是简苍穹,她也以为她爱的是简苍穹,可是,简睿扬把这一切撕得粉碎。
野玫瑰山坡上的小男孩,被催眠修改的记忆。
她是不幸的,因为和丈夫生离死别,和仇人同归于尽,还搭上了两个未出世的孩子。
可她又是幸运的,因为她被很多人爱着,无论父母修改她的记忆,或是简睿扬的疯狂,又或是唐烨的牺牲,无论他们做过什么,无论对错,一切根源,都是因为爱她。
所以,她真的不该有太多怨恨了,不是吗?
可现在这样算什么呢?
她面对的,是一个灵魂完全不同的简苍穹,这个人只有简苍穹的皮囊,没有简苍穹的心。
前世的记忆都在,她没法把他当成自己的丈夫去爱,她对这个男人唯一有的感情,就是憎恨。
他现在对她很好,可是这能说明什么呢?
简睿扬,这个疯狂的爱了她生生世世的男孩子,她知道,某些时候,她被他感动了,可是就在她被感动的一瞬间,前世那些血淋淋的画面马上浮现在她脑海中,她放不下。
放不下那些仇恨,放不下那些伤害。
谁能放得下?
这样的血海深仇,这样的疯狂伤害,相信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