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憾,好作为对旁人的补偿。以她的条件,她本应该过着一种云霄之上、万众瞩目的生活,而不是在我这里平庸地落脚。可偏偏我们后来一场错爱,顺流直下,无可逆转。
我因该为今天的念头感到羞惭,我占有了一个女人最Jing彩的年华,却在疲惫倦怠之后想要选择离去。可是婚姻和家庭这种事情,哪里有什么道理可讲。如果情感可以像数学那样Jing确,便不会有无数离婚官司里荒唐的种种。
我尝试过挽回,也曾选择隐忍。不仅看在韩晓的面,更看我女儿的面。曾经我以为丫丫可以是解决问题的答案,我以为婚姻可以用“离婚不离家”的形式僵而不死。可后来我意识到丫丫正在不断长大,她会遇到自己的问题,说不定还有与我类似的问题。我和韩晓的婚姻再无法以她为借口。
家庭可以是很多人的家庭,但婚姻却通常只是两个人的婚姻。
当我直面离婚,当我回首往事,当我看着自己的个人史如水流过,那些荒唐的决定如同肮脏的泡沫在我眼前打转,但却始终唤不起一声叹息。
就似乎我早知如此。
既然早知如此——我忍不住想:既然这注定是个错误,那它究竟是如何开始的?
第 2 章
其实我跟韩晓结婚的时候,她连我女朋友都算不上。
诚然,她是我高中同学,并且与我同桌了高三整整一年,回忆起来都是同桌的你,可当时相处的时候其实挺普通。我跟韩晓之间并不曾擦出真正的火花,不过是考试的时候我给她递个小抄,上课我打瞌睡时她踢我一脚。鸡汤文字里的“手肘相抵、额头相依、眼神相对而又相错”,说有又没有。那可是高三,恋爱是老师家长眼里的洪水猛兽。我俩之间毋宁说是爱,不如说是大敌当前的压抑气氛下相互培养的依存与同情。
高考后的夏天我们因为拿档案的缘故又在学校见了一面,交谈也仅止于玩笑。“山长水阔,江湖险远,各自珍重。”这是我写在她同学录上的留言。结婚多年之后韩晓从书箱底下偶然翻出,还拿这话来取笑。没想到更多年后,“各自珍重”,居然也有成谶之时。
韩晓去了外省的二线学校,而我留在省城的重点大学。就是在这里,我遇到了迄今为止唯一交过的女友,莫思薇。
莫思薇才是我的正牌女友,可结果我俩没成,我的妻子最终是韩晓。这为以后的悲剧埋下漫长的伏笔。更有意思的是,我的妈妈——未来新家庭的扮演婆婆角色的人物,在认识韩晓之前,其实先认识的莫思薇。
莫思薇是外省来就读的姑娘,长相温婉,成绩优秀,跟我同系但不同班。平时我们说话不多,毕竟当时新千年初的时候高校扩招才没搞两年,师资不足,班级规模比现在的都大不少,我也没机会跟每个同学都弄得很熟,隔壁班的女生就更不用讲。我跟莫思薇走近,是因为一次暑期实践。
说起来挺有意思,我们学外贸英语的,这科目当时还挺光荣,录取分数高得上天。我也说不清究竟是英语重要,还是外贸相关的经济知识重要,总之后来到了社会,学以致用的没有多少。当时莫思薇从她们班领了一个暑期实践——分析“中国农村水库”的“外贸潜力”。我到现在都不清楚她是怎么把这两个主题联系在一块儿的,不管怎么说她在我们那个楼层的公告板贴求助信息,她希望在暑期离校之前找到合适的实践对象。她老家在北方,可没有这么丰富的小水电资源。
我刚好晃荡到在公告板那里看到了她,于是主动提供帮助。我妈在头一年因为身体原因提前办理了内退,如今大部分时间住在位于市郊的老房子里。老房子附近还有不少良田阡陌,也就有水池陂塘。我觉得这可以帮得上忙。
所以,我把莫思薇带到了家,让她见了我妈。可是事先我忘了跟妈打招呼,也没跟莫思薇说是去我家。所以一进家门我妈看我领了个姑娘回来,立马就愣在那里。我这才恍然大悟——这应该是准儿媳见婆婆的标准桥段。我赶紧跟我妈解释:“同学、同学,她来做小水电调查的。”再回头看莫思薇,她倒还挺自在。
因为出了这个糗,我满脑子想的就是赶紧帮莫思薇把实践的事情了了。可没想情况还没那么简单。附近的村庄的确有小水电不错,可是莫思薇实在认真,把库区种种物产及生产所需一一列出,然后挑中里面与进出口最为相关的几项,接下来实地调查。我作为向导不好不陪同,于是炎炎烈日之下跟她深入田间地头,大开了眼界,皮肤也晒成黝黑。
有一天傍晚回家的时候我实在热得不行,路过一个水塘时发现水塘的边缘盛开着茂密荷群。其中茁壮的莲蓬青翠欲滴,看着就让我口干舌燥。那一下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短路了,喊住了前面的莫思薇,说:“你等一下,我过去摘两个莲蓬咱解解渴。”
莫思薇问:“能摘吗?是不是要跟主人买?”
我前后看了看,这附近并不见人,于是说:“大概是野生的,没人管。”
我摘莲蓬的确是没人管,但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对莫思薇的感觉,是因此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