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犰站在门边静静看着,———一道斜阳透过窗棱打在他身上,却显得他如此孤寂清冷,——
犰犰突然耸了耸鼻子,她好像闻到一股香气,类似槐花香。
“什么香?”她嗅着鼻子问,
陈牧抬头,见她东张西望。又低下头,“药香。”
“什么药?”她锲而不舍,
“暖脏器的。”
“中药?”
“自己家配的。”
“哦——”她连连点头,因为见到角落里熬药的炉子和罐子了。
再见他,已经包扎好,见不到血腥,犰犰走了过去,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你身体不好好像天生的。”
“嗯。”
“那这药是你妈妈教你熬的?”
“嗯。”
“我妈妈是医生,她也教我熬过———”
犰犰突然不说话了!
连她自己都愣在那里,“我妈妈是医生——”这话儿,就像骨头里的声音,一下顺嘴就冒了出来!——可,等她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就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本来一个字敷衍她的陈牧,突然听她住了嘴,抬起头,———却见她望着自己。
犰犰已经愣过了,说过神经病思维跳跃特别快,不会在某件事情上纠缠太久。她现在盯着他,是因为,她从他身上也闻到了那股沁人的香味。很好闻。犰犰小小吸了吸鼻子。
刚才,或许是那浓重的血腥席卷了犰犰的嗅觉,现在,血腥散去,他身上也是那样淡淡的香———他望向自己,犰犰甚至觉得他的呼吸都是香的——
“这香很好闻。”犰犰微笑。
咳,这傻子是不知道,就是这香,逞了她一辈子的愿!
陈牧的呼吸确实是香的,何止呼吸,陈牧连血ye、唾沫、体ye,都是这种香味!
这种香,来自于他的母亲。
陈推古有这样的体 香,遗传给了他。陈推古已经死了,陈牧拥有这世上独一无二的香。
陈推古着实艳世无双一尤物,她的香,无法解释,一种清仙与媚 诱的杂糅,关键是,浸入ye体,寒气逼人。而且,只怕连陈推古自己都没想到,她的香 ye流进另一个女人的z宫里,能够Yin差阳错解了另一个女人极品芙蓉xue不留Jing的疑难杂症?!
还记得陈牧往她那哈密洞口塞瓶子前做了个啥事儿不?对,先啐了口唾沫!——就这口唾沫,衙内,你真正迈向“万事如意,心想事成”的大方向咯!
只不过,现在谁也不知道这些,这都是后话。而且,她这会儿因为遇见血腥莫名其妙呕吐也“混淆了视听”,搞得她自己把“吐”当成正常,待到近一个半月后真开始有“大动静”时,她到稀里糊涂习以为常,以为自己就是喜欢这么莫名其妙呕吐,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是的,自“宝贝疯了咬人”她帮陈牧包扎这件事儿之后,近一个半月,她到三天两头往陈牧这里跑了。
陈牧这人有点邪。
这个邪也不是那个意思,啧,犰犰自己也不好说,反正,对他有种另类的小着迷。
“我觉得宝贝发疯与镇长有关。那天镇长来村小学看望孩子们,原本只是来壮壮门面,看到黑板上写着‘一丝不苟’,镇长临时决定按‘多难兴邦’的路子进行发挥,他就说‘同学们,你们是国家的未来,现在就应该听老师的话,从一点一滴做起,将来才能一丝不苟地完成领导交办的工作。就像你们村长,执行政策从来一丝不苟,这样的带头人,镇里放心。好,同学们跟着我读,苟,一丝不挂的苟——嗯,第二天早上,我们家宝贝就疯了。”
犰犰是用武汉话说滴。可能她喜欢往陈牧这里跑也是因为得知鸟原来他也是武汉人,老乡咩,几亲喏。
陈牧低着头择菜,笑死了。可面上强忍。犰犰话渣子一打开,蛮聒噪。总是她不停说,陈牧该干嘛干嘛,就听着。有时候,陈牧可以半天不说话,犰犰说半天,说累了,她就喝水,非要喝蜂蜜水,陈牧只有在家里备了点蜂蜜。
有时候,陈牧也搭腔儿。譬如这次,
陈牧抬眼看了她一眼,
“这也不能赖到镇长身上,一丝不挂的苟,就算宝贝听懂了,也不会在乎,它一丝不挂惯了。”
高犰咯咯笑,有点邪。
陈牧又低下头,漫不经心地说,
“你叫宝贝去咬个贪官,说不定,它就好了。”
邪!
“贪官?哪个啊,”犰犰瞄着他,眼睛放光!
“李会计。”
邪!
“村委会的那个李会计?”
“嗯。对了,咬他的右小腿。”
邪!
邪极了!
果然,不出几天,有村民们当街拦住了李会计,非要查账,否则不叫他回家。
撕扯中,高犰真把宝贝放了出去,宝贝一口咬住了李会计的右小腿!———疼得满地打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