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坐下吧,这一路原本辛苦,哪有一进来站着说话的道理。”
待到杨氏与谢氏皆落座,宫人们忙上前换上了热茶,宁静间,杨氏看了眼对面的顾砚龄,细细打量间笑着出声道:“阿九看起来气色倒是极好。”
谢氏闻言侧首看向身旁默然轻笑的顾砚龄,随即也眸中温柔道:“太医说阿九的体子好,因而怀着孩子倒不如旁人那般辛苦,如今三个多月近四月的身子,只比从前更能吃能睡了些,旁的倒真无变化。”
听得谢氏如此说,宁贵妃与杨氏皆是含笑看了过去,杨氏随即道:“可见这孩子体贴阿九,将来生出来也是会疼人的。”
就这般闲话了几句,宁贵妃便想起了正事,转而看向身侧的杨氏道:“嫂子方到京,先好好歇息几日,前些日子我将京陵适龄女儿都列成册子,一会子便留给嫂子,钦天监我也问过,再过个几日便是艳阳高照的好日子,花宴便定在那时,嫂子看如何?”
杨氏见宁贵妃如此体贴,自然笑着点头道:“娘娘如此细心,倒是让我这个做母亲的偷了懒了。”
宁贵妃闻言眸中浮笑,随即出声道:“至于地方,我原是想要放在宫中,可想着宫中规矩多,难免太拘束,思来想去,倒不如放在云昆池好了,那里景致极好,想必那些女儿家们都是喜欢的。”
听到云昆池,便是身在陈郡的杨氏也知晓,因为那云昆池原是当年昭懋长公主的私人游苑,待到昭懋落罪而死,这云昆池便被搁置了下来,后来便渐渐开放起来,可即便如此,也只有官宦贵族人家才可入内。
“一切,都听娘娘的。”
听得杨氏如此说,宁贵妃也含笑点了点头,事情便也这般定下了。
待到事毕,杨氏便与谢氏,顾砚龄三人一同退出了翊坤宫,三人说笑间走到了翊坤宫外的甬道上,就在此时,谢氏却是察觉到身旁的顾砚龄微微顿了下来。
“怎么了?”
眼看着谢氏顿步看过去,杨氏也随之停了下来,只见顾砚龄笑了笑,颇为无奈道:“方才只顾着听母亲与姨母,舅母说话了,倒是忘记与姨母送上六宫这几日的账册。”
说着顾砚龄不好意思地看了眼杨氏道:“母亲与舅母先行吧,阿九便不与你们同行了。”
谢氏与杨氏见此,都知如今的顾砚龄与宁贵妃一般,兼有协理六宫的权力,这些本是分内之事,便也不再说什么。
“如今你怀着身孕,也莫太累着自己。”
听得谢氏如此说,顾砚龄笑着点头应道:“阿九记得了。”
谢氏温柔的点了点头,转而向醅碧与绛朱多叮嘱了几句,这才同杨氏先行去了。
眼看着谢氏与杨氏离去的背影,顾砚龄随即转过身去,由醅碧扶着走回翊坤宫去。
一看到顾砚龄折返回来,原本歪在贵妃榻上的宁贵妃也是微微一顿,眸中多了几分诧异。
“阿九怎么又回来了?”
顾砚龄微微行下礼去,眸中自然而然地扫了一眼殿内的众人,唇角浮起几分笑意道:“阿九方才忘了与姨母您核对上月六宫的用度了。”
虽是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可心细如发的宁贵妃还是收入眼中,心中已是明白眼前的侄女儿是有话要与自己说,却也不问,只点了点头笑道:“竟是连我也忘了,坐下吧。”
待到宫人上了茶,在宁贵妃眼神的示意下,华枝领着众人悄然退了下去,待到殿内只余姑侄二人,宁贵妃这才抬了抬笑眸,不紧不慢道:“阿九是有话要与我说?”
顾砚龄唇角微扬,眸中的笑意渐渐收敛,却是化为一丝认真的光芒一掠而过,随即颔首平静道:“阿九想要请姨母与阿九一起,破了阿九这不详之胎的荒谬之谈。”
宁贵妃眉头轻挑,示意顾砚龄继续说下去,殿内幽静而安详,只听得座下的顾砚龄微微顿了顿,随即缓缓道:“姨母也知,上回罚了那些宫女后,如今宫中虽嘴上不敢说,心里却不代表不这样猜,至于宫外,虽说严厚昭被贬的事情如今在京陵闹得更为热闹,已然将先前的怪谈压了下去,却是未除根。”
说到这里,座下的顾砚龄微微低颌,温柔的眸子落在自己的小腹上,轻轻抬手抚摸上去,小心而满怀期待。
“这是我和阿译的第一个孩子,我不想他还未出生便背着那样的恶毒之言,为人猜度。所以姨母,我想请您帮帮我。”
眼看着下面的侄女静静地抬头看着自己,眸中满是等待,宁贵妃微微一顿,随即出声道:“你要我如何帮你?”
话音一落,顾砚龄眸中顿时化开淡淡的光芒,唇边虽还是笑,却已不复方才的温暖。
下一刻,宁贵妃便见顾砚龄自行扶着扶手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近,直到近前,宁贵妃不由伸出手去扶着,顾砚龄握住了宁贵妃的手,微微倾身间,将唇附在宁贵妃的耳边,静静地耳语了几句。
听得最后,宁贵妃眸中微微一僵,当即拒绝道:“不可。”
顾砚龄似是知道宁贵妃会这般,却是极为平静的笑道:“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