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玉湘阁到了。”
宋祁瞅了常乐一眼,没再继续刚刚的话题,只朝马车外面的人吩咐了句:“冬霆,你去找玉湘阁的赵妈妈,说是本王需要两间上好的厢房。”
冬霆应了一声,便将马车交给玉湘阁门口的小厮看管,宋祁径直下了马车,只冲芊芊点点头,芊芊便会了意,连忙上前将常乐搀了下来。
望着宋祁那抹玄色的背影,常乐跺了跺脚,银牙一咬,愤愤地啐了几句。
听说这个玉湘阁开张之际正赶上她望江楼一落千丈无人问津之时,与望江楼仅隔了一条花街,前些时日招了个千娇百媚的姑娘,名唤姚娘,据说这姚娘身段极好,行似弱柳扶风,舞如碧波映雪,不出一月便吸引了千荥城内大批文人雅士、王孙公子的注意,算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常乐不甘心地瞪了一眼宋祁,这个姚娘再美,也及不上她家春春的才情。这个宋祁,竟然放着她们望江楼头牌不要,跑到这儿来春风一度。
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怜了宋祁这孩子,年纪轻轻眼睛就坏了。
芊芊看着常乐愣在原地,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冷笑的模样,有些不知所措,颤着小手戳了戳常乐的肩膀。常乐猛地回神,连忙笑了笑,又颇为潇洒地甩了甩身后的袍子,大步进了玉湘阁。
常乐趾高气扬地踏进玉湘阁后,首先便瞧见了大堂正中那方圆台之下,坐在一旁四角桌边兀自品茶的身影。
冬霆不知去了哪里,此时那人身边倒坐了位容貌艳丽的年轻女子,常乐瘪瘪嘴,这个姚娘也不过如此嘛。
由于今日芊芊与常乐都是扮作了男装出门,遂常乐咳了一声,悄无声息地挤到那张略显拥挤的桌子边上,粗着嗓子冲那姑娘调笑一声,顺便瞥了宋祁一眼,皮笑rou不笑,“呦,这不是我们姚娘吗?”
宋祁不知为何,眼底忽地泛了一抹笑意,却又并不言语,只见那姑娘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常乐,朱唇轻掩,眉目含情。
“这位爷看着眼生,怪不得叫错了名字,赵妈妈我可是这玉湘阁的老板,不过若是公子喜欢,奴家倒甘愿夜夜作陪。”
常乐一时呆在原地,愣了半晌,直到那赵妈妈得寸进尺地拿那香气熏人的帕子抚过自己的脖颈,常乐这才浑身一颤,连忙跳到宋祁身后,搂住那人的脖子,“不许过来!本公子……本公子其实是个断袖!”
“咳咳!”
宋祁本是含笑喝茶,听过常乐这句话,一口茶水卡在喉咙中,猛地咳嗽几声。
那赵妈妈略为依依不舍地瞅了瞅常乐,又暧昧不清地瞧了瞧常乐扒在宋祁身上的双手,扭着那丰满的腰肢,转身去了二楼。
常乐这才呼出一口气,摸着自己的小心脏慢慢落座,谁知一道冷幽幽的声音却自另一边传来,“夫人果真是聪明伶俐,只怕不出几日,为夫实乃断袖一事便会传遍千荥城了。”
常乐颇为不厚道地拍了拍那人搭在桌上的胳膊,笑得一脸灿烂,“不用谢不用谢,小事一桩嘛。”
宋祁反手握住常乐的手腕,只一用力那人便落进自己的怀中,常乐被羞得粉嫩的耳朵与他的唇瓣摩擦一遭,惹得宋祁微微战栗。
“以后若是再敢如此,就别怪本王家法伺候了。”
那人的嗓音带了几缕暖风飘到常乐耳中,常乐忿忿地抬头,刚打算与他互怼两句,眼中却霎时寻摸到一个人影,那人立在远处,身子比之前要消瘦许多,下巴上似乎还有些青色的胡渣,并没有传言中那般美人在怀的美满模样。
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江恒裕一抬头,身子不由一震,连连倒退两步,才在墙角处将将站稳,水蓝色的长袍在空中颤了颤,最终归于平静。
常乐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去年秋天,在望江楼门口,恒裕揽住她的腰,与她泼皮耍赖的场景,眸中情绪翻腾了无数遍,却不知如何是好。
察觉到常乐有些异样,宋祁顺着她的视线回头,恰巧望见这二人遥遥对视的场景,心中不期然涌上一股熟悉的伤感。
月琅,原来无论何时,你爱的都是他。
☆、醋意心中来
“芊芊,你家王爷未免也太过随意了些,他难道当真看不出那个女子对他藏的是什么心思吗?”
常乐忿忿地将筷子插入眼前这盘白嫩包子中,然后抬起来,狠狠咬上一口,两颊塞的鼓鼓囊囊,还不忘冲芊芊碎碎地念叨。
宋祁这人当真是脑子不好使,常乐使劲咽了咽口中较为干涩的包子,不由感慨万千,这玉湘阁不仅风气不好,就连小小的包砸都没有她们王府的翡翠包子好吃。
常乐撇撇嘴,想当初宋祁随着恒裕跑到望江楼来,与常乐整整相识足月,他都未曾告知常乐自己淮南王的真实身份。可今夜对着那个姚娘,宋祁这丫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把底细尽数倾吐了出来。
刚刚不愿看那二人谈天说地、春风得意的面孔,常乐双眉一抖,转身拉着芊芊昂首挺胸地上楼去了。芊芊心细,知道常乐喜爱包子,便点了些小菜一并让人端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