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唐森从小厨房出来,在他们身後闷咳了声,咳完了也不说什麽,就迳自拣了个最靠近唐牧远手边的位置坐下,把托盘放在长桌上,然後笑扬起眸光,看着自家的大堂哥兼大舅子一脸尴尬的赧色,想把自家老公给推到他刚才坐的位置去。
不过,那位老公面色却是不善,动也不动,往他这方向投来一睨,最後扬起眉梢,几个字像是从齿缝之中迸出来般,说道:「真病了?回头我给你医生的电话,有病,就该去看医生。」
唐尔谦说完,坐到那顿早就凉透的早餐前,抖开餐巾铺在大腿上。
「都冷了,再去热热吧!」唐牧远实在没脸面去看笑得双肩抖动的唐森,看见唐尔谦就要开始吃,急忙地按住他的手说道。
「不要,再热过就不是哥给我做的味道了。」说完,唐尔谦双手拿起刀叉,吃了起来,优雅的用餐姿态,显示了良好的家教,与大马金刀粗犷俐落的外表形成了极强烈的对比,却是让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出色。
一时之间,唐牧远竟然看得忘我,明明他们在一起那麽多年了,但是,他常常会在偶然一瞥时,发现他的情人有着他没见过的一面。
每每在这个时候,唐牧远就会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牵动,被揪得紧紧的,被烘得暖暖的,还有一股甜丝的感觉,难以遏止地泛滥开来。
好像他们才刚相爱,他才刚爱上了这个叫唐尔谦的男人,才会觉得属於这人的一切,都是这般美好,教人怦然心动。
唐森选择了无视那快要冒出爱心泡泡的氛围,低头一语不发地趁热吃面,葱段过油的焦香,再加上开阳的鲜香,与酱料的咸度调合成简单却无与lun比的美味,面条的口感,以他的喜好来说偏软了些,不过这应该是他家大堂哥兼大舅子喜欢的软硬度,连猜都不必猜。
唐牧远为了掩饰竟然看自个儿老公都会看痴了的蠢行为,慌慌张张的回过头拿起筷子,开始吃面,一碗面、一碗汤,唐尔谦给他拿捏的份量恰到好处,全部都吃完了刚好满足,也不会觉得太撑。
因为唐尔谦坚持吃的那一顿早餐,都已经是冷掉的食物,所以唐牧远把最後半碗热汤递过去给他,让他喝了可以暖暖胃。
唐尔谦接过,以双手极珍视地捧起那半碗汤,扬起绿眸笑视了心上人一眼,慢啜了几口才喝完,喝完之後,抿了抿唇,似是极享受那余韵。
也不知为何,唐牧远看了情人那含笑的眉目,心头又是一怦,彷佛那人享受的不是汤,而是在回味他们一起缠绵之後的温存。
用完餐後,管家派人过来收拾,唐牧远几个人换了起居室喝茶,面对庭院敞开的大片落地窗外,一棵红南殿樱花已经吹雪,满到中途,唐牧远不说了,笑容反倒更加深邃,从茶碗收回目光,转眸看着唐森,在那张酷似他们阿劲爷爷的好看脸庞上,其实有三分冷硬的神韵,与他们大伯是如出一辙,他们这两人就是一对父子,想骗都骗不了人。
「我送这茶碗,只是因为知道大伯的喜好,大伯待我好,这些年来对我多有提携,我自然也是要回报他的,不过说起这些古董茶碗的,比起你和大伯,我懂的只是一些皮毛,说起来,在这家里,最能跟大伯说上话,最能够知无不言,言不无尽的人,阿森,该是你才对。」
话落,唐牧远便以一抹浅浅的笑,当作是这个话题的终结,没再多说什麽,从来话说三分,七分由人去想,这一点说话的功夫,以他的身份是必须要能够拿捏得当的,说话从来贵j不在多。
唐森沉默,嘴角紧抿着,他的视线一直都落在唐牧远手里的那个茶碗上,但唐牧远所说的话,他是一字不漏的都听进去了。
该与他的父亲无话不说的人,是他才对吗?
唐森面上的表情没有改变,依然是一副无动於衷的样子,但是他的心里却是苦涩冷笑,当年与他父亲失和的那个误会,他心里早就不在意了,这些年,也从很多方面,很多人……包括他的母亲口中知道,他有好多收藏,他的父亲其实也都有相似的款式,他们父子两人的喜好,其实是真的很像。
但再多的相像,又如何呢?
他们父子见面话不投机,半句都嫌多,是不争的事实。
「既然东西已经送给大哥了,就由大哥发落吧!我没意见。」说完,唐森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起居室。
唐牧远转头,目送唐森离去的背影,一直看到了人都消失在门边了,才把眸光往旁一撇,望向离门不远之外的唐尔谦,看见那双深绿色的眼瞳里,泛着不以为然的嘲弄笑意。
说起来很难得,唐牧远知道他家情人那笑,是在笑他的。
「如何?哥满意了吗?」在心上人面前,唐尔谦神情顿时放松不少,往後靠上沙发椅背,偏首笑问。
闻言,唐牧远失笑,看着自家情人那一副痞痞的无赖模样,换作在别人身上只怕是要教人生厌,但在这个名叫唐尔谦的男人身上,却是充满了难以言喻的x感魅力,教人要感叹起上天造物的不公。
好半晌,唐牧远才拾回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