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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沈晏文竟不知该怎么回答这句话,他眉头微皱着注视青年的脸道:“……不必谢。”
“好像除了我妈,陪我最久的就是糖糖了。”谭少琛说,“以后就只有你,就只有你……这算吗,算陪着我吗?”
青年虽然没有看向他,目光也藏在低垂的眼帘下;可这话诚恳,惹人心疼得厉害。
“会,我会一直陪着你。”
沈晏文说着,忽地有了动作。
他突然三两步跨到谭少琛身边,强硬地从他手里抢过工具,二话不说地接替了他的工作。谭少琛茫然抬起头:“我来……”“我来。”男人飞快地动作了起来,泥土被快速地铲进坑里,带着许多扬尘。
谭少琛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不知是因为对方的坚定,还是因为早已在不觉中侵蚀掉他防线的那些细枝末节……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深深呼吸着,往后退了一步,背靠身后的大树。
这里是比沈晏文的住处更偏僻的郊区,一座安静的小山。
也算合适大金毛长眠的地方了。
青年看着泥土一点点将糖糖覆盖,很快他便再看不见柔软金黄的毛,直至轮廓也藏进了泥土下。
他这才感受到脚踝尖锐的疼痛——是在刚下车时扭伤的地方,他都没有时间看看如何了。
现在疼痛姗姗来迟,可足够猛烈,到他完全不敢用力。
沈晏文动作利索,几分钟后谭少琛挖出来的坑便被他填上了。男人的西装和衬衫都或多或少沾上了泥,关节处也满是褶皱;他的领口被汗浸shi,再回头看向谭少琛时已全然没了社会经营的模样。
男人擦了擦顺着脸颊滑落的汗:“……好了。”
“嗯……”
他瞬间便注意到谭少琛的脸色不对,表情也不太对。
青年眉间皱出细纹,看见他停手也没有任何要离开树的意思。沈晏文扫过他的全身,就看见他左脚虚踩着地面,模样很是奇怪。
“腿疼?”
“嗯。”谭少琛也不跟他逞强,低声说,“下车的时候扭了一下。”
“那刚才怎么不告诉我。”
“忘了,真的忘了。”
男人立刻蹲身,轻柔地卷起他的裤腿。他脚踝处肿得很厉害,一整片都是红的,看着都疼。沈晏文将铁锹扔进树丛间,紧接着便背对着蹲在青年面前:“上来。”
谭少琛有片刻的犹豫,但也只是片刻。
他乖乖俯身趴上沈晏文宽阔的背,双手自然而然地搂住了对方的脖子。沈晏文托起他的大腿根,四平八稳地将人背在背后,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这一刻的沈晏文,仿佛脱掉了沈氏集团唯一继承人的外壳,脱掉了冷血商人的名头,只是个简简单单的人。
不知因何而执着于他的男人。
谭少琛的眼眶又润起来,他埋头在对方颈窝里,低声问:“你到底喜欢我哪点……”
“哪点都喜欢,”男人微微气喘,“不需要特地找哪一点出来当理由。”
“我还能找家教么。”
“我会安排人给你找个更好的,信得过的。”
“我能一直赖在你这里混吃混喝么。”
他明明知道沈晏文会如何回答,可他还是想问。
沈晏文说:“只要你想。……你想什么都不做,那就什么都不做;你想念书想工作,那就念书工作。”
青年搂得更紧了:“那你也太好了。”
“我只对你好。”
下山的路不知为何,格外地长。谭少琛伏在男人背后,仔细感受着对方身上的温度,感受他的呼吸,感受他的心跳。
或许一直都是他太畏首畏尾,没弄明白喜欢这种事本就如沈晏文所说,不需要缘由。无论他是在贪恋这份好,还是被对方的温柔攻势俘虏,他都已经喜欢上了。
在他每次难受的时刻,都有这个人在身边。
谭少琛想,没有比这更幸运的事。
——
沈晏姝被彻底赶出了沈晏文的家,她曾经住过的房间,还有谭少琛曾住过的客房,男人都找人过来重新装修。不仅家具全体换新,就连地板和墙纸都被掀了重新弄,仿佛沈晏文不愿意让这些破事在自己的住处留下一丝丝痕迹。
所以理所当然的,失去客房的谭少琛又睡到了沈晏文的床上。
男人大约在照顾他痛失爱犬的心情,接连着一周都没在家里过夜——据说是回去沈父那边交代沈晏姝的问题去了,可谭少琛总觉得他是偷偷去睡办公室。
其中的原因,不言而喻。
一周后的晚上,沈晏文领了两个新的家教老师回来。一个是男的,三十几岁,戴眼镜,一身的书卷气;另个是女的,微胖,看起来很和蔼。
“我是京原三中的老师,主要教文科。”男老师规规矩矩的自我介绍道,“以后每周一三五的晚上会过来给沈太太补习。”
“我是教理科的,每周二四六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