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殊轻笑一声,“你觉得,陆从嘉为什么想和我离婚?”
说出口的时候,心里有些微的钝疼。他为什么不能接受和陆从嘉离婚?
关晓赟懵然接话:“我哪知道啊,就知道他现在拍综艺挺开心的。”
“很大可能是因为林夭酒的水军营销,”关殊做下决断,“不管离婚原因是什么,林夭酒必须要妥帖处理。”
关晓赟花费片刻功夫,理解叔叔的意思:“……”
“哥,不对,叔!!!”理解的关晓赟愁到挠头发,“很麻烦的!流量多赚钱?全国都在捞钱!林夭酒营销到不该营销的人身上,借着这语音录制把他摁死就行了,有什么区别吗?”
“你也看到刚才直播的时候密密麻麻的弹幕了。那些水军会造势,在所有地方都铺天盖地刷上‘殊酒是真的’。假的都能被洗脑成真的。只要他们不会收敛,水军就随时可能反扑,分分钟就能让我和其他人的cp是真的。归根到底,那些铺天盖地的控瓶……”
关殊有一瞬的犹豫,确定这个词他没有用错。
然后他声带打结,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也没力气说。他无力地挥挥手,“你自己看着办。”
出客厅上楼,关殊脑子还乱哄哄的。匪夷所思,他刚才怎么会说那么多话?就为了劝侄子摁死林夭酒?他和林夭酒什么仇什么怨?
关晓赟也后知后觉感到窒息,朝他背影喊:“叔叔一定要这么做?叔叔您认真的吗???”
关殊并没有回应他。
关晓赟忍无可忍:“叔叔觉得从嘉只是因为个垃圾林夭酒就要和叔叔离婚?林夭酒算个屁叔叔你照照镜子!!结婚三年了你才发现电话号码是错的你真的配结婚吗!!!”
关殊站在楼梯口,灯光敞亮,房间的空调冷气流过他的脚底。寒意从脚到头,将他冻结。
心脏些微的钝痛渐渐加剧,慢慢开始呼吸不上来,像是有一柄尖刀,旋转着,缓慢刺入心脏。
他平常和陆从嘉如何联络?
他拍戏忙,要专注,不愿分心。于是有事打电话给助理沟通,平常用微信交流。
陆从嘉应该不会给他打电话,怕打扰他。他也不会打电话给陆从嘉,因为他无话可说。
于是,三年过去。
这段婚姻……真是有如纸薄。
然后,问题来了。手机号码是谁帮他记到通讯录里的?
没记错的话,是尤青礼吧?和他合作很多年的经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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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别墅的敞亮灯光,农家乐角落的灯光,殊为黯淡。
林夭酒蜷在地上瑟瑟发抖,填充过的脸在Yin影下十分鬼魅。他低声哭泣,亦如鬼魂哀鸣。
陆从嘉十分无奈。
孤零零的一段语音其实并不能如何,但林夭酒是流量明星,如谪仙降世,人设要美强惨。那些sao|浪话语给散粉一听,人设瞬间崩塌成碎片,拼都拼不回来。
路人吃瓜一听,林夭酒电约遭直播,他的路人盘也毁了。
上面只是常理分析。
实际情况,林夭酒的经纪公司常年买热搜,酒厂和水军常年控瓶做数据,演戏翻车假唱翻车红毯颜值翻车甚至捐款翻车都能被水军控下去。只是事关桃色隐私,林夭酒一下子慌了神。
陆从嘉心里有数,等林夭酒醒悟过来,估计会威逼利诱一条龙,继续在沙子堆成的城堡天台上俯瞰众生……直到沙制城堡彻底垮掉。
陆从嘉想拉林夭酒起来,林夭酒好重,完全拉不动。
一想到第二天可能会出现的“林夭酒深夜出现陆从嘉房门口”这类营销号通稿,陆从嘉头皮发麻。
他定下神,语调沉静,开口说:“我不可能帮你,说你和我在一起,电话不是你打的。”
林夭酒抬眸,因美瞳带多而铺着红血丝的瞳孔直丢丢地看着他。眼里说不出是什么,太浑浊,看不清。
陆从嘉继续说:“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方向。这个方向,你的公关团队应该也能给你。”
“什么!”林夭酒拽他衣角拽得更紧。
他与林夭酒对视,这是一个对视八十秒都不会产生波动的人。他的眼底毫无波澜,平静如冰湖。
“简单,”他开口,“‘语音包合成’,‘对家陷害’,‘关晓赟记仇陷害’,这种言论随便来一套,在评论区控瓶,稳住粉丝,糊弄路人。稳住你的粉丝盘,过了这一阵就好。”
说出口,陆从嘉都怀疑自己是在反讽。但事实的确如此,如果加上“宣扬性|解放”,那才是反讽全套。
偏偏林夭酒喜笑颜开站起身,把身上的衣服扯直,咧嘴朝他笑:“好!控瓶的话我家公关团队最熟了,会把你的思路给他们说的!谢谢!最近有个双人封,我会和杂志那边推荐你的!!”
陆从嘉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笑意温和,“预祝顺利。”
他并不对双人封有指望,就算林夭酒对他的态度已经从敌视变成感激。
林夭酒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