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不信任让陶洛清心情跌到最低点,他的视线凝住,眼泪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
这吓到了贺商越。
好好的,竟然说哭就哭了。
贺商越立刻走到陶洛清身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丨妈对你说什么了?”
陶洛清没有动,连眼睛都没有眨,好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体。
他太难过了。
宋晓棠什么都没问,她根本没问具体是怎么回事。
或许她心里认为如此,只是碍于不比寻常母子关系,所以没能明说,然后用藏了一把尖刀的温柔言语将他击垮。
可能这在宋晓棠看来这是侧敲提醒,但落在陶洛清身上,他觉得自己失去了一切。
因为到最后,他连母亲的信任都没能留住。
陶洛清毫无反应的模样吓坏了贺商越,他帮陶洛清擦眼泪,却怎么都擦不完,心急如焚:“她到底说什么了,是说你什么了吗,为什么哭成这样?”
贺商越将他抱到了自己怀里,陶洛清都不知道,根本没有挣扎。
直到感受到贺商越的体温,陶洛清才知道他被贺商越抱过去了。但靠在贺商越怀里,陶洛清已经失去动的力气。
这段时间所受的一切,多年来承受的不易,都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他挣扎不动了。
这一刻感觉一切都是无用的,他好像被这世界所有的好隔绝,是孤独的。
贺商越帮他擦泪,陶洛清越是没有反应,他越是着急:“……到底怎么了,你丨妈跟你说什么了,她骂你了?”
陶洛清无法听清他问的话,没有回答,只是默默落着泪。
贺商越得不到回答,都想直接给宋晓棠回个电话,问问她到底是跟陶洛清说了什么。
贺商越是能做出这种事的性格,双手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但看着还在怀里哭的陶洛清,最后忍住了。
要越过陶洛清擅自打电话给宋晓棠,陶洛清怕是又要生气——还是忍忍,等陶洛清愿意开口了再说。
可陶洛清哭了好久,半点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
贺商越怪心疼的,午饭没吃不说,哭还不止,要哭坏了怎么办。
贺商越不敢再问,只抱着陶洛清哄。
这会儿贺商越心情是很纯粹的,抱着人也没有多余想法,就是单纯的哄,希望陶洛清别哭了。
后来陶洛清哭累了,在他怀里直接睡了过去。
贺商越将人小心翼翼抱到沙发上,看着陶洛清睡着了都难过的面容,心疼得不行。
以前看陶洛清哭,不能理解他为什么爱哭。现在看着陶洛清哭,只想知道是什么事让他哭成这样。
贺商越不是太能等的性格,见陶洛清睡着,又开始想要不给宋晓棠打个电话问问,到底是跟陶洛清说什么了。
他想陶洛清不可能跟他母亲说不好的话,陶洛清多好的性格啊,可能现在也就对着自己凶了点,但他就是不相信陶洛清会对母亲说重话。
主要贺商越对宋晓棠一家没太多好感。
她有自己的家,陶洛清也不属于那个家,连陶洛清平日的情况都不清楚,突然来个电话就是把人说哭,这算什么。
贺商越咽不下这口气。
他不能让陶洛清被别人欺负了,他亲妈也不行。
手机已经拿在手上了,但目光在手机跟陶洛清之间切换了几回,最后还是放下了。
算了,陶洛清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事,他还是不做最好。
*
贺商越不放心陶洛清,下午没去公司,一直在他身边陪着。
陶洛清睡了几个小时,贺商越觉得他多少该起来吃点东西,这才想将他叫醒。
但陶洛清怎么都没醒,贺商越下意识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他竟然是发烧了。
贺商越差点原地跳起来。
第一反应是要送陶洛清去医院,奈何他情况特殊,一般医生不一定能看。陈郅皓还在外地,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贺商越着急,差点将陈郅皓的电话打爆。
前一天还在电话里互相虚伪客套的人今天距离吵起来只有一步之遥,最后是听到陶洛清发烧,陈郅皓才决定不跟贺商越计较了。
陈郅皓道:“他不太好用药,你先给他降降温,过几个小时看能不能降下来。要是不能,你再去医院,我给你找医生,到时候你联系这个医生就行,等会儿我把联系方式给你。”
“好。”
但陶洛清这里也没个退烧贴,贺商越先用冷毛巾先给他敷了敷,又急急忙忙出去买退烧贴。
等他回去的时候,陶洛清已经醒了,但状态看上去并不好,双眼都没什么Jing神。
贺商越还买了温度计,给他一量,37.8度。
怀孕时的体温会比平常更高一些,这个温度说高不高,但叫贺商越不敢松懈。
陶洛清气闷头沉,醒来时发现额头上压着一块毛巾,差点就起不来。